可張溫是誰,不僅是朝廷高官,還是領兵征戰十餘載的宿將,當即便展現出了強硬的一麵。
凡不願搬遷者,一律逐出家門,褫奪其名號,今後與張氏再無關係。
這話一出,所有人瞬間屈服。
相比於逐出家門,背井離鄉倒也不是不能接受。
張溫更是隻給了十天的時間,時間一到,便帶著族中子弟及家眷共計三百餘口,浩浩蕩蕩奔赴滎陽而來。
聽聞伯父趕到的消息,張恒頓時大喜。
來得真是時候!
眼下戰事早已結束,兵馬也已休整完畢,正是離開的好時候!
而張溫的身份,剛好可以上表替劉備集團請求封賞。
更重要的是,張恒手中的那份矯詔,便有了用武之地。
張恒對一旁埋頭處理軍務的荀攸笑道:“公達,煩勞你親自去城外走一趟,讓我伯父先彆入城。”
“遵命!”
荀攸連忙起身應道。
城門下。
張溫不出意外的遇到了阻攔,等他報出身份,士卒便趕緊進去通報,之後不久荀攸便已經趕到,將張恒的意思傳達了過去。
儘管不知道侄兒打的什麼主意,但張溫還是點了點頭,耐心在城門前等待著張恒。
約莫半個時辰之後,張恒才換了一身白衣縱馬而來。
“拜見伯父!”
張恒下馬快步走了上來,對張溫拱手行了一禮。
“哈哈哈,子毅不必多禮!”
張溫揮袖大笑道,發自內心的開心。
張恒這才抬起頭來,卻發現張溫身旁還站著一男一女,都是不到四十歲的年紀。男的麵相周正,女的體態端莊,二人卻滿臉喜色地看著張恒,眼中帶著濃到化不開的思念。
霎時間,一股發自內心的親近感從張恒體內湧出,幾乎無法克製。
這兩人,正是這具身體的親生父母!
張恒不禁歎了口氣。
他一直沒做好麵對原身父母的準備,畢竟自己穿越前已經是個中年大叔,而這個時代又普遍早婚。所以張恒的心理年齡其實和兩人差不多,實在喊不出那一聲爹娘。
不過誰讓自己接管了人家的身體呢,就得連人際關係也一起接盤。
“拜見父親,拜見娘親!”
略微一遲疑後,張恒拱手向二人行禮道。
“我兒不必多禮!”
父親張嶽大袖一揮,倒是豪氣滿滿。
可母親柳氏就不一樣了,畢竟是她一手帶大的長子,如心頭肉一般,近半年的時間沒見,如何能不思念。特彆是張恒這半年一直隨軍征戰,原本白淨的臉龐早已曬成了古銅色,身形更顯消瘦,倒是讓柳氏心中一疼。
於是,他趕緊走了上來,就想拉住兒子的手傾訴思念之情,卻被張恒不動聲色地避開。
“阿恒,快讓為娘看看。”
柳氏不明所以,又要上去拉住張恒,卻被張溫開口阻止。
“弟妹不可如此!”
張溫皺眉低聲對張嶽道:“賢弟,子毅如今身為軍中主簿,深受劉玄德信重,可謂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。又是比二千石的高官,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拉拉扯扯,豈不讓他威嚴掃地,今後如何統兵!”
“兄長教訓得是,是賤內孟浪了。”
張嶽應了一聲,趕緊將柳氏拉了過來。
張恒這才得以脫身,不禁長長鬆了口氣,走到張溫麵前笑道:“伯父,侄兒有要事稟報,還請借一步說話。”
“好。”
張溫點了點頭,伯侄二人當即向遠處走去。
荀攸趕緊一揮袖,命守在城門的士卒趕緊跟了上去,用以保護二人的安全。
見狀,張恒眉頭微皺,扭頭淡淡開口道:“所有人不準跟隨。”
“唯!”
一眾士卒趕緊低頭應道,態度恭敬至今。
這一幕落在後麵的柳氏眼中,不禁娥眉微皺,向張嶽低語道:“夫君,咱們的兒子出去還不到半年,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,連妾身都感到陌生。特彆是他剛才回頭嗬斥士卒那句,聲音雖不大,卻讓妾身有些……有些害怕……”
聞言,張嶽倒是渾不在意地大笑道:“你這婦道人家懂什麼,剛才族兄不是說了嗎,咱們兒子現在是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,有些威嚴倒也正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