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並沒有責怪你孤軍深入,所以你也不必費唇舌為自己開脫,給我說重點,不然晚上的慶功宴,你就不必參加了。”
聽到張恒這句話,徐盛才真正放下心來,不禁咧嘴一笑。
“末將知罪。不過說起敵軍的營寨……著實是易守難攻。”
“這就完了?”
張恒望著徐盛,眼中帶了一絲詫異。
剛才不讓你說的時候,你喋喋不休,現在讓你詳細描述了,卻又如此簡潔明了,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!
“長史,是您讓末將說重點的啊”徐盛滿臉無辜道。
張恒徹底無奈了,立刻向外喊道:“來人,徐文向違反軍令,孤軍冒進,拖出去重打五百軍棍!”
“長史饒命啊!”
徐盛嚇得趕緊求饒。
“就不饒你,給我拖下去打!”
徐盛差點就享受了和太史慈一樣的待遇,因為嘴賤而挨打。
不過被這麼一嚇之後,他再也不敢油嘴滑舌了,將自己知道的情況統統說了出來。
麴義早做好了和冀州軍消耗的準備,所以圍城這半個月以來,每日都在加固營防。時至如今,他的大營已經修成了一座堡壘。
彆的不說,光營門前的鹿角就有十重!
麵對這個全方位無死角的龜殼,張恒也有些頭疼。
但又不能繞過麴義的營壘去攻擊圍城的軍隊,如此必然會被麴義裡外包夾。
沒辦法,還得依原計劃行事。
“子龍,你明日率軍前去挑戰,麴義若不肯出來也無妨,你每日都去便是。”
“遵命!”趙雲抱拳道。
張恒又把目光投向了徐盛,“文向,眼下咱們與敵軍進入了相持階段,我卻有一樁重要的任務派給你,你若辦得好,咱們取勝指日可待!”
聞言,徐盛不禁眼前一亮,立刻嗅到了功勞的味道。
“願為長史分憂!”
“你率兩千騎兵,去劫麴義的糧道!”
“遵命!”
布置完任務之後,張恒站起身來,衝眾人笑道:“好了,今日畢竟才大勝一場,我已命人擺好了慶功宴,今日諸位儘可開懷暢飲,不醉不歸!”
聞言,眾將臉上都露出了笑容。
“多謝長史!”
“走,且去赴宴!”
張恒大袖一揮,帶著眾人走出了大帳。
晚宴過後,張恒把一個親兵叫進了帳中,正是前幾日真定城中,主動幫張恒介紹身份的那個小機靈鬼。
這家夥隻當個親兵,實在是太屈才了,事後張恒便把他提拔為了屯長。
當然,也不僅僅是因為他會溜須拍馬。
張恒曾查過他的履曆,發現這家夥竟然是去年討董過程中加入進來的,且作戰勇猛,屢有戰功,還曾當過張飛的親兵,後來才提拔到了自己麾下。
尤其是在名錄上看到這家夥名字的時候,張恒還微微愣了一下。
因為這家夥叫方悅!
曆史上當然沒有這麼一號人物,但張恒年少時看演義的時候,可是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。
這不是河內太守王匡的部將,後來在虎牢關前被呂布五回合斬於馬下的倒黴蛋嘛!
而且這家夥的籍貫也剛好是河內郡,一時竟然張恒有些神情恍惚。
不管是不是某種巧合,既然這家夥有點能力,任用一下也無妨。
“參見長史。”
方悅對張恒行禮道。
“不必多禮。”
張恒看著這個說話很好聽的人才,淡淡笑道:“方悅,你替我去辦件事。”
這家夥出身底層,並沒有表字,張恒也就隻能直呼其名。
聞言,方悅神情一肅,立刻單膝跪地道:“請長史吩咐,小人縱使赴湯蹈火,也萬死不辭。”
“行了,彆耍你那點嘴上功夫了。你帶一百人,明日一早便出發回徐州,幫我取一樣東西回來。此事若辦得好,回頭我給你取個表字。”
“遵命!”
方悅抱拳應道,剛要退出去的時候,卻又被張恒喊住了。
“長史還有何吩咐?”
麵對方悅恭順的神情,張恒笑著遞過來一卷竹簡。
“此書拿去,閒暇時好生讀一讀。”
方悅雙手接過,隻見卷首赫然寫著四個字——孫子兵法。
方悅嚇得渾身一抖,差點把竹簡掉在了地上。
“小人愚鈍,何德何能敢蒙長史賜書!”
“不通兵法,便一輩子都隻能做個兵卒,你若有進取之心,就不必推辭。行了,你且去吧。”
“多謝長史賜書,小人告退!”
方悅雙手捧著這一卷竹簡,撅著屁股退了出去,一直到帳外,才直起身子大步離開,臉上卻帶著止不住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