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軍鄴城已然不可行,袁紹應該不會繼續頭鐵下去,該去向彆的地方發展了。
而公孫瓚那家夥,手中都沒糧草了,不退兵也得退兵。
至此,整場冀州之戰算是告一段落。
至於徐州的收獲,和政務府眾人預料的一樣,阻止了袁紹的崛起不說,還成功在冀州腹地埋了一顆釘子。將來局勢有變,就能隨時啟用。
聽完張恒的分析,荀諶緩緩點了點頭。
“戰事如此,局勢自然陷入僵持。不過冀州北部數郡,袁紹應該不會放過。”
“那就給他!”張恒冷笑一聲,“先讓袁紹占點便宜,到時候咱們連本帶利收回來便是。”
聞言,荀諶吃了一驚。
“子毅你打算把袁本初當成第一個目標?”
“怎麼,友若以為不可?”張恒似笑非笑道。
“不,這絕對不可!”
“為何?”
“袁本初好歹四世三公,聲望尊隆。隻要他振臂一呼,便能聚攏無數能人異士,底蘊之雄厚,堪為當世一流。咱們眼下雖然暫時遏製了他,但其人終究不可輕敵。”
“就因為他不可小覷,我才要先對他動手,免其做大為患!”張恒斬釘截鐵道。
“這……”
荀諶歎了口氣,再次勸道:“子毅,若想殲滅袁本初,非得傾徐州之兵不可。就算能勝,也絕對是慘勝,反而給了宵小之輩窺伺的機會。更何況這些關東諸侯,又如何會坐視袁本初覆滅?”
如今局勢,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。
徐州出手全力對付袁紹,一眾兗州諸侯,甚至公孫瓚都不會袖手旁觀。
一個弄不好,說不準會搞出諸侯討劉的場麵,這正是荀諶所擔憂的。
更何況他本就不讚同張恒這種先難後易的打法,你說你放著冀州、兗州這些軟柿子不捏,非去招惹袁本初做什麼!
聞言,張恒也皺起了眉頭。
不得不說,荀諶的擔憂是有道理的。
以徐州現在的實力,要麵對一眾關東諸侯,還是有很大壓力。
“那友若的意思是?”
荀諶目光一亮,笑道:“先易後難,逐步蠶食剪除袁本初的羽翼,最後再對其下手!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兗州?”
“不錯。”荀諶點頭道,“如今兗州正是混亂之時,咱們正好趁機拿下,剪除袁本初羽翼的同時,也能消除徐州西邊的隱患。”
“也行。畢竟兗州方麵去年就有了布置,咱們身在冀州的這些時日,奉孝應該已經動身前往了兗州,但具體如何動手,還得等州府公議之後再做決定。”
“那就公議,反正冀州已經穩定下來,咱們可以騰出手來,慢慢料理兗州諸侯。”荀諶笑道。
“好,明日我便修書一封,請玄德公召集群臣商議此事。”
荀諶有些驚訝道:“怎麼,如此重要的事項,子毅你不打算親自走一趟?”
“不,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。”張恒搖了搖頭道,“今日喚你前來,就是準備商議這件事。眼下冀州戰事告一段落,我想留友若你坐鎮此處,與在外駐紮的文遠遙相呼應。”
“你打算去哪?”荀諶有些疑惑道。
張恒笑了,緩緩吐出兩個字。
“雒陽。”
荀諶立刻神色大變,震驚道:“你要去收拾董賊?”
“不錯,董賊不除,始終是心腹大患。”張恒笑道。
“可你手中無兵,如何對付董賊?”
“皇甫嵩正在與董卓交戰,他手中有數萬大軍,袁公路也一直對雒陽虎視眈眈。再者,董賊倒行逆施,早已攪得天怒人怨,裡應外合之下,未必不能成事。”
荀諶想了想,也確實是這個道理,便點了點頭。
“你既已決定,我也勸不住你,此行萬萬小心。”
“多謝友若關心。”
說到這裡,荀諶的神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。
“你此去若不能成事,便趕緊退回來。若真能誅除董賊,雒陽的那位……你打算如何安置?”
聞言,張恒也是神色一凜。
他當然知道荀諶口中的‘那位’指的是誰,但到底要怎麼處置,張恒還真沒有想好。
“尚且還在猶豫,不知友若可以良策助我?”
見張恒把問題拋給自己,荀諶嚇得渾身一顫,已經開始後悔自己剛才的提醒了。
“不知道,彆問我!告辭,告辭!”
荀諶迅速起身,扭頭就要走,卻被眼疾手快的張恒給拉住了。
“彆急啊,友若,你一向足智多謀,不妨為我參詳一番。”張恒笑吟吟道,眼中滿是真誠。
但荀諶卻苦著臉,如喪考妣一般,悔得腸子都青了。
他張子毅愛怎麼辦怎麼辦,自己非嘴賤提醒他乾啥。
這些可好,引火燒身了吧。
“子毅,我是真不知道,你就彆問了。”
“不行,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計策,無論可不可行。”張恒表現得十分堅決。
“沒有,沒有,我就是個傻子,哪有什麼計策……你莫拉扯,我困了,要回去睡覺……再不放手我可喊人了……”
張恒:……
這狗東西,平日一貫自詡嘴強王者,真到了關鍵時候,卻連一個屁也放不出來。
呸,辣雞!
不就是個天子嘛,有什麼不好處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