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儒點了點頭,開口道:“三月下旬開始,皇甫嵩再度發動了進攻,我軍將士連戰不利,董相為此大發雷霆。”
去年滎陽一戰,董卓麾下精兵猛將死傷慘重,幾乎來了一撥團滅。就連王牌飛熊軍也是全軍覆沒,直接把董卓的心氣給打沒了。
經過一年的休整,兵員雖然補充了一些,但和之前損失的精銳相比,戰鬥力可謂天差地彆。
如今董卓麾下能拿得出手的將領,也就胡軫、董越、段煨之流,就算再加上去年滎陽之戰幸存的張濟叔侄,也不是皇甫嵩的對手。
可任由前線就這麼潰敗,也不是個辦法,這幾日李儒正為這事頭疼呢。
麵對這個問題,賈詡並沒有回答,而是在腦中思索了一遍目前的兵力部署
去年與皇甫嵩交戰的主力是胡軫,他也是目前董卓麾下兵馬最多的將領。
但饒是如此,也不是皇甫嵩的對手,數次交戰下來,麾下三萬部眾被打得隻剩兩萬,可謂損失慘重。
於是今年皇甫嵩再起兵戈時,董卓便派去了張濟叔侄,領兵兩萬助陣。
此外,中郎將董越率領一萬人馬,屯兵在穀城,準備隨時接應前線。
可以說,除了董卓手中還剩四萬精銳拱衛雒陽之外,其他能派的,都派出去了。
就以目前董卓集團的情況來看,西遷是唯一的出路。隻有去到長安,才能和關西連成一片,董卓也才能擁有一個穩固的大後方。
在雒陽這麼耗著,遲早被關東諸侯圍死。
所以,董卓才會如此賣力地出兵,破開通往關西的道路。
思索了好一陣兒後,賈詡才開口道:“皇甫嵩是不世宿將,昔年平定黃巾之亂時便功勳卓著,諸將不能勝也是情理之中。既如此,文優何不請董相親征?”
聞言,李儒不禁眉頭微皺,目光中閃爍出一絲無奈。
也不知是不是去年被打得太慘,在前線接連敗北的時候,董卓雖然大怒,卻絲毫沒有親征的想法。
“董相為一國之鎮,自然不好親征。”李儒開口為董卓遮掩道。
“既如此,那便隻有你去了。”賈詡笑道。
“我?”
“不錯,隻有你親自前往前線率軍督戰,才有可能擊敗皇甫嵩。”
李儒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,畢竟如今西涼軍中,有威望指揮全軍的人,除了董卓就隻有他了。
可他卻不敢走。
前線戰場固然危急,後方卻也一點都不輕鬆。
去年董卓大肆殺戮之後,朝廷百官的抵觸情緒就此達到了頂點,無時無刻都想著搞事。
這大半年以來,李儒不知收捕誅殺了多少心懷不軌之徒。饒是如此,暗中的蒼蠅老鼠卻依舊沒消停過。
國養士四百載,終究是有遺老的。
一旦董卓過了為臣的底線,這些人便會群起而上。
內部權鬥不比戰場,屠刀有時候並不好使。
自己在,尚能震懾住這些魑魅魍魎,可一旦自己走了,雒陽勢必要翻了天。
賈詡自然明白李儒的擔憂,開口笑道:“文優可是擔憂宵小之輩趁機作亂?”
“不錯。”李儒點了點頭,“前線大軍的糧草、器械、都由雒陽供給。我若離開,這些重任交予何人。再者,董相長於行伍廝殺,卻不善朝堂政務,若有人趁虛而入,則大事休矣。”
“此事不難,若文優不棄,我願替你鎮守雒陽。”賈詡笑道。
聞言,李儒目光一凝,直勾勾地望著賈詡。
“你?”
“怎麼,文若以為我鬥不過那些人?”賈詡臉上笑容不變,聲音卻帶了一絲傲然。
李儒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。
“並非如此,我隻是擔心你的人品。”
賈詡:……
李文優,你跟張子毅那狗東西一樣,都不會聊天!
片刻之後,李儒忽然起身,對賈詡拱手一禮,目光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“文和,誠如你方才所言,咱們已經到了危急存亡之時,不管你有何心思,眼下都得同仇敵愾。
事關我數十載的謀劃,成,則雄踞關西,虎視天下。
不成,則一敗塗地,萬事皆休。
所以,幫我守好雒陽!”
望著對自己鄭重行禮的李儒,賈詡沉默了。
片刻後,他才終於起身還禮。
“文優放心,我也是涼州人,定不負手足同袍!”
……
第二日,董卓上表,舉薦賈詡出任執金吾,統兵三千,掌管雒陽治安。
又過數日,李儒統兵兩萬,出征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