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,是時候見一麵了。
……
是夜,賈府。
“都快要動手了,張子毅那狗東西怎麼還不來?”
涼亭中,賈詡一個人自斟自飲,望著夜空中皎潔的月光,口中不住地嘟囔著。
話說完之後,賈詡忽然打了幾個噴嚏,不由得有些懵逼。
“如此熱的天氣,應該不至於感染風寒……回頭還是弄幾服藥,如此關鍵時刻,可不能得病。”
如果說呂布隻是貪生怕死,那賈詡就是惜命如金,連一點病都不想生。
口中正自語著的時候,一個十五六歲的年輕人走了過來,正是賈詡的長子賈穆。
“父親。”賈穆拱手行禮道。
賈詡開口問道:“事情辦得如何了?”
“回父親,在孩兒的刻意引導下,伍孚已經打算動手。”賈穆答道。
賈詡點了點頭,“如此便好。”
與王允打算親自動手不同,哪怕已經準備完全,賈詡也絕不可能以身涉嫌,而是打算借刀殺人。
越騎校尉伍孚,就是他準備借的那柄刀。
要說伍孚此人,也是對董卓積怨已久,早就打算動手刺殺董卓。隻是彼時李儒鎮守雒陽,他連近董卓身的機會都沒有。
可現在不同了,越騎校尉雖然是閒職,但它終究隸屬執金吾,是禁軍統領之一。
在賈詡的刻意放縱下,伍孚便自以為找到了機會,開始暗中籌備他的刺殺計劃。
之後更是在賈詡的引導下,伍孚輕易買通了鎮守武庫的官員。
如此一來,武器的問題便也解決了。
現在隻需要在慶賀大典上忽然發動襲擊,就能乾掉董卓。
至於之後的事……伍孚壓根沒想過。
他此次動手,本就是抱著必死之心為國除賊,隻可惜最後卻成了賈詡的工具。
“伍孚此人,倒也不失為大漢忠臣,可惜了……”
賈詡搖頭輕歎一聲,便準備轉身回房親自熬藥,治療他那並不存在的風寒。
一扭頭,卻發現兒子賈穆還站在原地,臉上帶著一絲糾結之色。
“怎麼,有心事?”賈詡笑問道。
“父親……”賈穆拱手低聲道,“相國對父親信重有加,父親如今又身居高位,咱們若對他出手,豈不是恩將仇報,必遭天下人恥笑。孩兒鬥膽,請父親三思!”
此話一出,頓時把賈詡給整不會了,不由瞪大眼睛看著兒子。
好家夥,我賈詡的兒子,居然是位君子!
一時間,賈詡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。
賈穆被自己父親看的有些不好意思,也不知自己哪裡說錯了,便隻得低下頭去。
良久之後,賈詡才長長出了口氣,發出一聲輕笑。
“父親,可是孩兒說錯了?”賈穆有些惶恐道。
“不,你沒錯。”賈詡搖了搖頭,“是為父錯了。”
賈穆:……
父親這是在譏諷我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