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心中的怨氣後,劉協整個人都無比輕鬆起來,笑道:“此番誅賊,眾卿功不可沒!”
“全賴陛下洪福,臣等不敢居功!”眾人趕緊謙虛道。
雖然是皇帝,但劉協畢竟隻是個十歲的孩子。剩下的事,自然不能讓他決斷。
在士孫瑞和黃琬的舉薦下,劉協任命王允錄尚書事,總朝政。
詔命下達的時候,王允一直在偷瞄張恒的臉色,生怕他會提出反對。
但事實上,張恒根本就無動於衷。
一個虛職而已,他根本不在乎。
直到詔命拿到手中,王允才終於長長鬆了口氣,將劉協送回後宮,開始處理城中事務。
於是尚書台內,他和張恒開始了討價還價。
然後,王允就傻眼了。
因為他還沒說話,張恒就拿出了一大厚厚的絹帛,讓王允逐個蓋章。
王允接過一看,卻都是詔書的格式,但上麵卻是一片空白,半個字也沒有。
“張子毅,你這是何意?”王允有些不滿地問道。
“詔書啊,司徒難道不識字?”張恒笑道。
王允聞言,差點沒岔了氣。
“老夫知道這是詔書,但裡麵的內容呢?”
“司徒儘可加蓋印信,內容回頭下官自己填寫就是。”張恒笑道。
一聽這話,王允差點沒氣瘋了,恨不得鑿開張恒的腦子,看看裡麵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。
就如同後世影視劇裡麵的橋段一樣,這些詔書就等於可以隨便填寫數字的支票。
誰知道張恒會寫什麼!
這狗東西也太貪心了吧!
對於王允的憤怒,張恒實在不能理解。
董卓空出來權力都給你了,我不過要些賞賜,你難道不想給?
老東西,你彆欺人太甚!
此次離開雒陽之後,不出意外的話,張恒這輩子都不可能跟朝廷有任何交集了。
既然是一次性的買賣,當然要弄些好處走。
比如,徐州的那些文臣武將,打了這麼久的仗,立了這麼多功勞,總得封賞吧。
像關羽、張飛、張遼等人,功勞都足以封侯了。
而這些詔書,到時候就派上了用場。
“老夫最多加蓋三張,且還得有所限製,再多你是休想!”王允冷笑道。
聞言,張恒歎了口氣。
為什麼總有些人不識時務呢。
“司徒既然不願,那下官便隻好再去覲見天子,請天子主持公道。”
王允:……
張子毅,你夠了!
士孫瑞和黃琬見狀,趕緊上來勸諫。
好說歹說之後,王允總算同意蓋章。隻是他要張恒保證,這些詔書隻能用來封賞,絕不可胡作非為。
張恒自然滿口答應,態度也變得極為恭順。
如變臉一般的態度,差點讓王允跌掉眼鏡,心中對張恒更加忌憚了。
趁著士孫瑞和黃琬忙著蓋章之時,王允目光凝重地看向了張恒。
“張子毅,你此番前後謀劃,到底有何圖謀?”
剛才張恒沒阻止他錄尚書事,王允便明白,張恒並非想向董卓一樣把持雒陽。
既如此,他到底要什麼,難道就為了這些空頭支票?
張恒笑了,想了想,王允畢竟不算是自己的敵人,便也交了底。
“司徒除賊報國,自是功不可沒。然董賊雖死,但城外卻還有兩萬大軍,函穀關外,更有數萬大軍。這些人若是反攻雒陽,司徒又該如何應對?”
王允冷笑道:“老夫隻誅首惡,餘者一概赦免,他們難道還敢冥頑不靈,違抗朝廷不成!”
聞言,張恒不禁張大了嘴巴,像看白癡一般看著王允。
你這個邏輯,它到底是怎麼產生的呢?
王允被張恒的目光看得有些尷尬,也知道自己吹牛過了頭,卻又不想在張恒麵前示弱,便隻得冷哼一聲。
張恒笑道:“各路西涼軍,俱是董賊一手組建,留之隻會成為禍害。倒不如讓下官一並帶走,以解朝廷之憂,司徒以為如何?”
聞言,王允眼中閃過一絲明悟,總算明白了張恒的打算。
好家夥,這狗東西不要權力,隻要軍隊是吧。
“不可能,絕對不可能!”
王允猛地一拍桌案,厲聲道:“這些都是朝廷大軍,你若帶走了,誰來拱衛雒陽?”
見王允一再不識趣,張恒的耐性也被耗得差不多了,臉色冷了下來。
“王子師,張某隻是告訴你,並非與你商議,你可明白?”
望著張恒冰冷的目光,王允宛若一盆涼水從頭而下,整個人瞬間冷靜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