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張恒的善意勸說下,皇甫嵩最終決定率軍西返,回到長安,等待著遷都的大部隊。
說來也是可笑,他當初率軍東進,抵抗董卓,遏製了李儒的西遷計劃。
如今風水輪流轉,張恒乾掉了董卓,皇甫嵩反而又得支持遷都,倒是令人啼笑皆非。
隻是皇甫嵩軍中的糧食本就見了底,一場宴會胡吃海塞下來,本就不富裕的存糧,變得更加岌岌可危。
無奈之下,張恒隻好從西涼軍中調撥了一些口糧給他。
反正蓋勳還在大後方,隻要皇甫嵩率軍越過弘農地界,供給自然不成問題。
第二日,張恒帶著趙雲返回西涼軍營中,將皇甫嵩撤軍的消息告訴了李儒。
對此,李儒的反應是冷笑一聲,有些不屑地看了張恒一眼。
他當然知道張恒安插皇甫嵩的用意,卻有些鄙夷這種行為。
我李儒何人?
既然與你達成了約定,又豈會出爾反爾!
倒是張恒,直接光棍地承認了自己的用意,並對李儒拱手笑道:“世事多變,更何況人心,張某不得已才出此下策,還望文優見諒。”
“不必解釋。”李儒擺了擺手。
說實話,李儒敬畏張恒的手段,傾慕張恒的誌向,讚成張恒的做法,卻唯獨對張恒猥瑣的行事作風,可謂厭惡之至。
這家夥老是藏頭露尾,簡直連賈文和都不如!
若非兩人誌同道合,他甚至都懶得跟張恒說一句話。
“文優,你那邊如何了?”張恒腆著臉笑問道。
李儒答道:“我已傳令段煨,命他率軍返還雒陽,至於穀城的董越,返程之時我自會說服他。”
“甚好,甚好。”張恒笑道,“如此一來,我率軍離開雒陽後,你便可著手遷都之事。隻是兵貴神速,還得快些行事,畢竟段煨那邊一撤,孫文台就該殺過來了。”
李儒點了點頭。
既然答應了張恒,往後十年的時間,他都要進入蟄伏狀態,倒是沒必要與孫文台死磕。
“還有一事……”
張恒開口道,言辭忽然有些猶豫。
“何事,不必吞吞吐吐。”李儒皺眉道。
“雒陽有一件至寶,文優若是不想要,大可贈與彆人,也許會有奇效。”
“什麼至寶,我為何不知……”
李儒下意識道,話說到一半,卻反應過來了。
“你說的是……傳國玉璽?”
張恒笑了,“文優高見,隻是傳國玉璽!”
昔年大禹劃九州而立九鼎,從此九州便代指天下,而九鼎也成為了國之重器,至高無上的象征。
而後始皇一統天下,以和氏璧打造傳國玉璽。
自此之後,這東西便代替了九鼎,成為了皇權的象征。再加上兩漢四百年的天命熏陶,傳國玉璽的重要性,已經不言而喻。
李儒西遷之後,孫堅肯定會攻入雒陽。
若他不經意間得到了傳國玉璽,再有人不經意間告訴了袁術這個消息,會發生什麼事呢?
群狼環伺,肉骨頭卻隻有一根,撕咬就成了必然。
張恒表示,自己很期待啊!
李儒當然明白張恒的用意,但他還是有些震驚。
傳國玉璽彆人想要,難道劉備就不想要!
“此物於我無用,隻是……子毅將其拋出來,就不怕劉玄德怪罪?”
張恒哂然一笑,滿臉不屑道:“傳國玉璽若真的有用,昔年王莽又哪裡能篡得了漢室江山。終歸是一個死物而已,得之無用,若能使諸侯相互攻伐,消耗實力,便是物儘其用。
至於徐州那邊……文優以為玄德公乃董卓之輩?”
李儒沉默了,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。
張子毅,你非要揭人傷疤是吧。
李儒冷笑道:“張子毅,你與孫文台好歹有些交情,去年更是攜手作戰,也算有手足之誼,如此算計人家,良心何安?”
張恒頓時不樂意了,反駁道:“文優此言差矣!正因我與孫文台有些交情,所以才好心送此物與他,他反倒要謝謝我才是。
我張子毅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,卻也稱得上宅心仁厚,文優兄又怎能憑空汙我名節!”
饒是李儒,聽完這番話也不禁愣了一會兒,然後扭頭就走。
好好好,你是正人君子,行了吧。
“文優兄何往?”
張恒對著李儒的背影喊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