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。
張恒召集眾人,宣布了下一階段的工作內容。
首先,還是五萬西涼軍家眷遷徙意願問題,張恒讓董璜出麵,帶著張濟和趙雲負責此事。
這也是董璜最後一次與西涼軍接觸了,他的身份太過敏感,回到徐州之後,隻能安排一個閒職養起來了。
好在曆經了這一年的大起大落之後,他已無心功名,隻想帶著董氏一門安穩度日。
其次,來到雒陽屁股還沒坐熱的郭嘉,又被張恒打發走去兗州了。還有陳宮,也與他一同前往兗州。
一為拱火,二為借道之事。
最後,隨著張恒一聲令下,被困宮中十數日的雒陽百官,終於被放了出來。
天可憐見,當上東門重新打開的那一刻,百官全都恍如隔世,鼻子酸楚,有種想哭的感覺。
張子毅,你知道我們這十多天是怎麼過的嗎!
你知道嗎!
張恒當然是不知道的,也不想知道。
百官雖然放出來了,王允也加封了錄尚書事。但所有人都知道,張恒沒走之前,雒陽還是他說的算。
所以……王允回家洗了個澡之後,便氣衝衝的衝進了軍營,打算問他什麼時候滾蛋。
然後,他就被攔在了外麵。
好在張恒終究不是董卓,隻是把控了兵權而已。
雒陽的一切開始正常運轉,百官也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。
王允吃了個閉門羹,回去之後卻想通了。
張子毅遲早滾蛋,既然如此,有些事就得提前做準備了。
於是,咱們的王司徒正式掌控尚書台,開始封官許願,為張恒離開之後的朝局做準備。
他的小動作,張恒自然看在眼裡,卻並不在意。
王允的一係列行為,注定會竹籃打水一場空。
百官歸家,呂布自然也出來了。
夢寐以求的封賞,也如期而至。
王允待這位同鄉還算厚道,給了呂布假節的待遇不說,又封他為溫侯,官拜奮威將軍。
按理說,呂布已經走上了人生巔峰,可他卻開心不起來,甚至隱隱有些恐懼的感覺。
董卓死了,貂蟬總該歸自己了吧。
可當他去找時,相府卻早已人去樓空。
對此,王允給出的答複是,在刺殺董卓的那場動亂中,貂蟬不幸殞命。
呂布自是傷心欲絕,一連好幾天都茶飯不思。
如果說此事隻讓呂布傷心的話,還有一件事,足以讓他感到恐懼。
一紙詔書,董卓朋黨欲孽,甚至董氏族人,全都當場赦免,甚至官複原職。
董卓可是自己親手斬殺的啊,餘黨全部都被赦免,誰知道這裡麵有沒有心向董卓之人!
秦檜還有三個朋友呢,咱們的董先生難道沒有死忠?
心中憂懼之下,呂布這幾日一直深入簡出,卻還是感到不安全,甚至入睡時甲胄都不敢離身。
也隻有這樣,才能給他一些可憐的安全感。
但他不知道的是,雒陽百官被釋放之前,張恒卻笑吟吟地走進了一處軍營。
這座軍營裡麵駐紮著的,卻是呂布的並州軍。
為首將領,正是高順!
高順望著眼前一襲白衣的年輕男子,目光滿是複雜,心中五味雜陳。
去年還是戰場上的敵人,可今日卻成了西涼軍的主人。
沉默片刻之後,高順深吸了一口氣,鄭重地拱手行禮。
“末將參見長史!”
張恒揮手笑道:“公義不必多禮!”
……
同一時間,雒陽司空獄中。
望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中年男子,賈詡露出了笑容。
此人名叫田景,正是董卓的相府主簿。
之所以會被關在這裡,還不是因為沒被赦免。
當日皇宮之中,呂布手撕董卓,百餘名親衛皆降,唯此人負隅頑抗。
彼時王允還想著掀起一場株連大案,便將此人抓捕,準備嚴加審問。
今日,卻成了賈詡手中最完美的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