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詐?”
高順疑惑道。
張恒冷笑道:“不錯,這其中必然有詐。走水乃是常事,但無論多大的火勢,公義可曾聽說過一人也逃不出來的事例?
以我看,這並非天災,而是人禍。有人出手對付溫侯,為防走漏風聲,便在殺人之後放火,試圖毀屍滅跡。”
“這……”
這種言論,自己好像在哪聽過啊!
一時間,高順臉色變得極其精彩。
張恒還以為他不信,繼續解釋道:“公義若不信,儘可入城查看,看那些被焚燒的屍骨是否完整,是否有刀砍斧劈的痕跡。如此,便一目了然。”
這下,高順徹底信了。
無論是王允還是張恒,都得出了這個結論,由不得他不信。
但凶手到底何人?
王允說是張恒,他本就不怎麼信,所以才來試探一番。
可張恒非但沒有掩飾,反而主動幫他分析,這就更加篤定了高順的想法。
沉默片刻後,高順再次拱手問道:“長史,您以為凶手是誰?”
“我如何知道!”張恒哂笑一聲道,“這些日子,我一直在軍中忙碌,不曾踏入雒陽半步,又如何知道溫侯與誰有仇。”
高順點了點頭,剛要開口的時候,張恒卻忽然又開口了。
“我雖不知道凶手是誰,卻明白一個道理。溫侯之死,誰受益最大,誰便最有可能是凶手,公義以為如何?”
此言一出,高順忽然心中一驚,眼中滿是明悟之色。
“長史所言極是,末將明白了!”
張恒笑道:“明白就好。我將率軍返回徐州,雒陽之事不便摻和,公義你好自為之吧。”
“末將告退!”
高順拱手一禮,轉身離去。
經過這一番試探,高順肯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。
張子毅……絕不可能是凶手!
不僅僅因為他幫自己分析,最重要的是,得知呂布的死訊之後,從頭到尾他都沒提過三千並州軍之事。
依照王允所說,張恒殺呂布是為了收攏人心,吞並並州軍。
但現在看來,張恒並無此意,自然就能排除嫌疑。
反倒是張恒剛才一句話,間接提醒了高順。
誰獲益最大,誰就最有可能是凶手。
那麼,誰獲益了呢?
答案很明顯,王允!
奉先身死,他卻立刻提拔自己為中郎將,明顯是想掌控自己手中的並州軍。
如此,便有了嫌疑!
可王允終究是當朝司徒,高順縱然有心追查,也無從下手,隻得怏怏而歸。
望著高順落魄離去的背影,張恒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。
這時,賈詡從後麵走了過來。
“長史,並州軍之事成了?”賈詡笑問道。
張恒沒說話,隻是點了點頭。
賈詡悠悠道:“如此一來,高公義此人十有八九會歸順。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,萬一有朝一日,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……”
張恒立刻點了點頭,“文和所言極是,既如此,我便殺你滅口,如何?”
賈詡頓時慌了,連忙擺手道:“長史恕罪,在下方才不過胡言亂語,還請長史恕罪!”
“哼,你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就好。”張恒冷笑道,“誰說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?此事便交給你了,他年若高公義得知此事,我便告訴他,一切都是你的指使。”
“長史,這……”
賈詡吸溜了一口涼氣,悔得腸子都青了。
自己也是嘴賤,何苦提起此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