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恒拱手笑道。
此時曹操也已經下了坐騎,大步迎了上來。
不過他的舉止比張恒更加誇張,也不見禮,竟直接拉住了張恒的雙手,臉上滿是激動之意。
張恒萬沒想到,在沒有劉備的地方,自己還能被把臂同遊給控製住,嘴角不由一陣抽搐。
這時候,一眾曹氏夏侯氏的大漢也圍了上來,紛紛對張恒見禮。
“見過長史!”
張恒下意識就想擺手,但奈何手還被曹操握著,便隻得尷尬一笑道:“諸位不必多禮。”
曹操感慨笑道:“一載不見,子毅風采依舊啊。”
“哪裡,孟德兄才是神采奕奕!”張恒謙虛道,“聽聞孟德兄南下揚州,掃除叛亂,重整山河,倒是令在下甚為欽佩。”
這下輪到曹操尷尬了。
他去揚州募兵是不假,但手段著實說不上光彩,過程中可沒少強征暴斂。
“不說這些了。今日咱們兄弟難得相聚,我已在軍中擺下酒宴,走,子毅隨我入營!”
說著,曹操就要拉著張恒往營中去,但卻遇到了一股阻力。
曹操不禁抬眼,卻見張恒臉上雖然笑容不變,目光卻已經沒了笑意。
“子毅,你……”
張恒伸手,“還是不進去了吧。孟德兄,可否借一步說話。”
一言既出,曹操心中升起了一絲明悟。
如今局勢,彼此分屬不同陣營,卻不可能像去年討董時那般親密無間了。
終究是……回不去了啊。
曹操歎了口氣,點了點頭。
“我與子毅前去敘談片刻,爾等且在此稍後。”
說罷,曹操便與張恒並肩而行,卻不自覺把手放開了。
片刻後,二人行至一片野地,眼見身後眾人漸漸遠了,曹操便開口道:“子毅,此處總無礙了吧。”
張恒點了點頭,目光向前望去。
“孟德兄,你不該來兗州的。”
聞言,曹操不禁冷笑一聲。
“我不該來,你就該來?”
一年不見,張子毅什麼時候學會扯淡了。
“我也不該來,但卻不得不來。”張恒聳了聳肩道。
曹操毫不示弱道:“我心中所想,卻和子毅一般無二。”
張恒笑道:“張孟卓給了孟德兄什麼好處?”
“東郡太守之職。”
張恒的才能,曹操比任何人都清楚,所以也懶得隱瞞。
“張孟卓倒是大方!”張恒歎息一聲道。
他本以為,是袁紹指使曹操前來參戰。現在看來,張邈也開出了極高的價碼。
曹操也跟著歎息了一聲,開口道:“子毅,你是聰明人,我也就不諱言了。如今這局勢,欲成大業,我總得討一塊地方立足。”
張恒忽然笑了,“那還不簡單,若孟德兄隻想為一郡太守,我立刻稟報玄德公,拜孟德兄為廣陵太守,又何苦參與這兗州之爭?”
“子毅,你休要裝傻!”
曹操忽然抬高了音量,瞪著張恒道:“咱們是知己好友,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,又何必出言調戲。”
張恒默然,彆過頭去,不願麵對曹操的目光。
曹操表現得如此坦誠,連他心中都生出了一絲惻隱之心,不忍出手對付他。
曹操所謂的討一塊地盤,是一塊完全能自己做主的地方,而不是給彆人當臣屬。
寄人籬下的苦,他已經吃得夠多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