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州眾謀士中,郭嘉不是最聰明的,也不是最會算計的,更不是最有謀略的。
但他有一個長處,卻是比彆人都要強上不少。
那就是決斷!
所謂決情定疑,就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,察覺出最有價值,最值得去做的事情。
對於局勢的把控和利用,郭嘉天生就比彆人更加敏銳。
正如現在的兗州局勢一般,張恒讓他三天內給出具體的辦法。他卻隻用了兩天,便將兗州那犬牙交錯的勢力分析得差不多了。
剩下的,無非是行動而已。
張恒與曹操立下約定之後,便也不管梁丘城,徑直回了昌邑。
正如他料想的一樣,第二日曹操並沒有繼續進攻,反而將大軍後撤十裡,一副靜觀其變的模樣。
當然不是曹操守信,而是張恒用自己的名頭震住了他。
張恒一旦露麵,哪怕什麼都不做,曹操心裡就會犯嘀咕。
畢竟是幫張邈打仗,他沒必要拿自己的兵力去試探張恒的虛實。
回城後的第二天,郭嘉立刻興衝衝地跑了過來,向張恒展示自己的成果。
“子毅兄,子毅兄,小弟想好了!”
單從聲音和稱呼之中,都能感受到郭嘉的興奮。
此時張恒正和賈詡對坐飲茶,聞言不禁往院中看了一眼,頓時整個人都驚呆了。
這一刻的郭嘉,哪裡還有平日裡半分瀟灑倜儻的模樣,整個人都亂成了一團。頭上的冠冕早就不翼而飛,隻剩一頭形同雞窩一般的頭發,隨風肆意飄舞著。
再看身上的衣服,也好像十天半個月沒換了一樣,上麵布滿了汙垢和汗漬,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一股汗臭味。
下午的太陽照在郭嘉臉上,立刻透射出一層油光,整個人活脫脫像個難民一般。
“奉孝,你這是……”張恒滿臉詫異道。
但郭嘉卻好像沒聽到張恒的話,臉上仍舊帶著欣喜之色,揮舞著手中的紙張,快速向張恒接近。
聞著郭嘉身上散發出的陣陣酸臭味,張恒臉色一變,猛然開口道:“止步,速速止步!”
“額……”
見張恒的臉色,郭嘉這才一愣,終於發現了自己的不妥。
倒也難怪,這兩天以來,他一直把自己關在房中,逼迫自己想出一條統合兗州的計策。
畢竟張恒的許可來之不易,郭嘉生怕張恒哪天腦子一抽,又出爾反爾,所以才想著儘快把這事敲定。
而人在高度腦力勞動之時,身上便容易起油出汗,兩天的閉關下來,郭嘉這個鬼樣子也就不奇怪了。
但他卻絲毫未覺,做完計劃之後,第一時間便趕來向張恒炫耀。
“奉孝,你先去更衣,有什麼事咱們之後再說可好?”
張恒懷疑郭嘉的腦子已經有些不正常了,所以也不敢刺激他,柔聲開口道。
此言一出,郭嘉急忙拉起自己的領口聞了聞。
霎時間,一股極度的酸爽滲入心脾,直衝大腦而去!
郭嘉強忍著嘔吐的衝動,卻一擺手笑道:“大丈夫不拘小節,不過是些許汙濁罷了,又何足掛齒。子毅兄,小弟已經定好了全盤策略,請過目!”
說著,郭嘉便將手中的紙張遞上。
望著這個沾染了郭嘉氣息的紙張,張恒臉上立刻露出了嫌棄。猶豫再三之後,才終於拿起看了起來。
這一刻不要緊,張恒整個人都愣住了。
“這便是你的計劃?”
“不錯,子毅兄以為如何?”郭嘉自信笑道。
“雖然稱不上絕妙,倒是……有些彆出心裁的意味。”張恒笑著評價道,“尤其是你選擇的突破點,實在是有些意思。”
“這是自然,小弟雖不才,但對於兗州局勢,以及群雄之品性,還是略知一二的。”郭嘉傲然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