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丘城。
郭嘉登上城頭,眺望著遠處的張邈軍營。
自上次進攻失利之後,袁遺便率軍後撤了數裡。
縱然郭嘉目力極佳,現在也隻能隱隱約約看到一些營寨的影子。
這些家夥,不會就這麼慫了吧。
郭嘉心中嘀咕一聲,表情也變得微微有些怪異。
如果這麼輕易就被張飛嚇住了,那這仗也就不用打了。
想著,郭嘉扭頭對陳宮道:“公台,敵軍幾日沒有進攻了?”
“整整五日了,看起來要打消耗戰了。”
陳宮答道,聲音中也帶著些許疑惑。
“哼,打消耗戰?”郭嘉冷笑一聲,“他張邈有多少糧食,夠吃多久?還有一個月就入冬了,到時候他便是想打也無能為力了。不趁此時決戰,明年開春之日,便是他麾下大軍餓死之時!”
陳宮點了點頭,對郭嘉的言論表示讚同,同時卻更疑惑了。
明明占據著主動,又有兵力上的優勢,為何張邈不進攻?
而郭嘉則是更為焦急。
你不進攻,我如何施展手段,進行破局啊!
就這麼一潭死水,彆說我玩不轉,就算把張子毅拉過來也不行啊。
這時,二人身後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。
扭頭一看,卻是張飛快速登上城頭,走了過來。
“奉孝,公台,劉公山來了!”
還沒等郭嘉發話,張飛便率先開口道。
“劉公山,他來乾什麼?”郭嘉皺眉疑惑道。
戰爭進行了近一月,劉岱都沒有出現在陣前,而是躲在昌邑城中。這讓郭嘉有些看不起他,直接把他當成了怯懦之輩。
可這時候,他卻過來了,到底意欲何為?
“我哪知道。”張飛攤手道,“我也是剛剛才收到的消息。”
“彆瞎想了,咱們還是趕緊出迎吧。”陳宮開口道。
郭嘉點了點頭,三人一同下了城樓,前往北門迎接。
而事實上,還沒等三人抵達,便迎麵撞上了劉岱的隊伍。
梁丘畢竟是劉岱的地頭,他想入城自然暢通無阻。
隻是……
郭嘉掃了一眼馬上的劉岱,卻是瞳孔猛然一縮,目光中帶著一絲凝重。
今日的劉岱,似乎有些不同。
衣服還是那套衣服,人還是那個人,但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,卻是一改之前庸碌無為的形象,一股鋒芒自靈魂深處透射而出,咄咄逼人!
特彆是他那雙眼睛,閃爍著的光芒無比明亮,令人不敢直視。
難不成……之前的庸碌,都是他裝出來的?
心中帶著疑惑,郭嘉趕緊走了上去拱手見禮。
“見過使君!”
劉岱這時也見到郭嘉三人,下馬擺手笑道:“不必多禮,且入內商議軍情。”
並沒有多餘的寒暄,隻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後,劉岱便大步走向了營寨。
“奉孝,劉公山今日怎麼好像變了一個人,以前可從未這般雷厲風行。”
陳宮顯然也發現了異樣,對郭嘉低聲道。
郭嘉沒有說話,隻是微微點了點頭,目光卻一片慎重。
他現在已經基本確定,這才是劉岱的真實麵目。
也就是說,之前的一切全是偽裝,是用來哄騙自己的。
好家夥,自己居然著了他的道!
“走吧,劉公山既然來此,必有要事,稍時咱們還得見機行事。”
陳宮點了點頭,目光中帶著一絲凝重。
中軍大帳內,劉岱招呼三人入座後,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封書信遞了過來。
郭嘉有些疑惑地接過,一看之下,額頭上當場冒出幾滴冷汗。
因為這正是孔伷寫給劉岱的書信,上麵詳細寫著他此次突襲定陶的經過。包括截斷糧道,阻斷張邈歸路,都描述得一清二楚!
好家夥,劉岱這廝隱藏的夠深啊!
他表麵上龜縮在昌邑,示敵以弱,實際上卻早就暗中聯絡了孔伷,布了一個大局。
如今突然發動,不僅將張邈等人困在了裡麵,甚至把自己也騙了。
如今拿出信件讓自己看,純屬赤裸裸的示威。
他是在告訴自己和徐州,他劉公山並非一無是處。
就算沒有徐州出手相助,他也能克敵製勝!
郭嘉目光瘋狂閃動,麵目微動了幾下,便立刻露出了驚喜的神色。
“使君計謀高絕,此次張邈插翅難逃矣!”郭嘉笑著拱手稱讚道。
“哈哈哈……奉孝謬讚了,此次非我之功,全賴公緒鼎力相助爾。”
劉岱擺手大笑道,對郭嘉的態度很是滿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