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丘城下血戰半日,儘管王匡開出了極高的價碼來激勵士卒,終究還是沒能破城,反而留下了一千多具屍體。
反觀城上,自開戰伊始,高順的臉色就沒有變過,直至最後亦是毫無波瀾。
麾下的三千並州軍,亂戰之中依舊軍容整肅,防守起來極具章法。
如此整肅的軍容,給了王匡全軍極大的震撼。隨著城下的屍體越來越多,士卒皆愈發心驚膽顫,縱然有督戰隊在後,也再無人敢再登城樓。
見士氣低落至此,王匡明白,再打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。便之後歎了口氣,下令鳴金。
如此精銳之師,當真是聞所未聞,喬瑁到底是如何訓練士卒的?
直至此時,他還被蒙在鼓裡,以為守城士卒皆是喬瑁麾下。
望著城下如潮水般退去的敵軍,高順也終於鬆了口氣,臉上露出些許疲憊之色。
如此廝殺,對王匡軍來說可稱慘烈。但在高順和麾下士卒看來,卻還不算什麼。
不說昔年在邊地與胡人廝殺時的艱苦,就算是去年與劉備大軍交戰,也比這要慘烈得多。
所以今日之戰,算是比想象中的還要容易一些。
眼看天色已晚,高順估摸著王匡也不會趁夜襲城,這才稍微放鬆了下來。
“傳我將令,留五百人鎮守城頭,其餘人返回城中休整。傷者速速救治,死難兄弟的屍首縫合起來,好生安葬。”
“遵命!”成廉趕緊抱拳道。
高順又吩咐道:“我要前往城中向長史彙報戰況,你且在此好生看著,敵軍若有異動,立刻前來報知與我!”
說罷,高順拖著疲憊的身軀,大步下了城樓,直奔縣衙而去。
此刻,張恒正在與賈詡對坐手談。
雖然對高順的能力極有信心,但張恒還是掛念著戰場。
人在縣衙坐,耳中聽著隱約傳來的廝殺聲,張恒不由得眉頭微皺。
賈詡看出了張恒的不安,當即提出對弈一局,用以轉移張恒的注意力。
說起張恒的棋藝,那可真是小母牛上了年紀——老牛逼了!
這小半年以來,他和賈詡下了不知多少局,一直是勝多敗少。
而且每次賈詡失敗之後,總會想出新的招數,但下次施展出來,卻總會被張恒輕易破解,氣得賈詡每次都臉紅脖子粗。
剛開始,張恒還以為賈詡是有意相讓。但又過了一段時間,卻發現賈詡真的是實力不濟。
難道我真是棋道天才?
張恒心中生出這個念頭之後,便再無法自製,上次回郯縣時也沒忘了驗證。
本著真男人就該挑戰高難度的原則,張恒果斷對郯縣第一高手荀彧發起了挑戰。
結果,自然是輸得很慘。
從此,張恒熄滅鑽研棋道之心,隻在閒暇時欺負一下賈詡而已。
這老銀幣算計彆人的時候,任誰都要尊稱一聲賈先生。
但在下棋的時候,就完全成了村口老賈頭。
頻頻悔棋不說,好幾次還差點掀了桌子。
這次也是一樣,一番廝殺之後,賈詡眼看敗局已定,便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,同時將手伸向棋盤。
“文和,落棋無悔真君子。”張恒趕緊提醒道。
賈詡卻無所謂地擺了擺手,“長史,下官並非君子。”
“那也不能悔棋!”張恒瞪著眼道。
“就這一次,一次而已,長史何必如此小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