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詡點了點頭。
這下輪到趙雲為難了。
都不知道敵軍在哪,如何進行阻擊?
張恒卻轉身,從後麵摸出一副輿圖鋪在桌案上。
“不關袁紹軍從何而來,來了多少路人馬,最終的目的地卻隻可能有兩個。”
張恒並指成劍,在輿圖上猛地點了兩下。
望著張恒點出的位置,趙雲點頭道:“長史高見,袁紹軍既是來援,要麼前往濟陰與張邈會合,要直奔昌邑,與咱們的大軍一決雌雄。”
聞言,賈詡忽然笑了。
“子龍將軍,有沒有第三種可能。”
“這……”趙雲有些疑惑道,“還請賈先生指教。”
賈詡搖頭笑道:“談不上指教,隻是……若我是袁本初,絕不會獨步單方,而是雙管齊下。”
趙雲頓時眼睛一亮,“先生的意思是說,袁本初其實出動了兩路大軍。一路前往濟陰與張邈會合,另一路則是進軍昌邑,與劉使君交兵?”
“隻是猜測而已,子龍將軍莫要當真。”賈詡謙虛地笑道。
可趙雲哪裡肯信,反而越想越覺得有可能。
一路兩三萬兵馬,兩路就是六七萬。以袁紹的家底,剛好能夠拿出這麼多人馬,並將之投入到兗州戰場。
想著,趙雲立刻向張恒抱拳道:“長史,末將以為,眼下最要緊的並非身在濟陰的張邈聯軍,而是袁本初的第二路人馬。咱們若能找出來,並將其擊退,張邈則再無翻身餘地。”
很明顯,第一路向昌邑的人馬被徐榮堵住了,那麼第二路應該就是直奔濟陰而來了。
若不能將其揪出來,一旦敵軍趁著主戰場如火如荼之際偷襲,可就不太妙了。
“行了,彆妄自揣測了。”
張恒眼見兩人歪樓歪得愈發嚴重,當即一擺手道。
且不說這隻是賈詡的猜測,就算是真的,你去哪找出這支兵馬?
真要派人四下尋找,且不說耗時日久,濟陰還要不要打了?
沉默片刻後,張恒開口道:“玄德公鈞命在此,咱們便依令行事。至於所謂的袁本初的大軍……暫時不必理會,加強戒備就行。”
“遵命!”
見張恒已有決斷,趙雲和高順連忙抱拳道。
至於賈詡,則是捋了捋胡須道:“長史,袁本初處可以不必理會,隻是咱們的對手,卻是不能不管。”
“文和此言何意?”
賈詡笑道:“王匡已死,所謂的張邈聯軍,無非就是張邈、袁遺、曹操三人的聯盟而已。陳留被咱們攻下的消息,想必也早就傳了出去,敵軍必然有應對。”
張恒想了想,笑道:“文和的意思是,敵軍知道我軍兩路夾攻,也可能會分兵兩路阻擊?”
“不錯,隻是不知咱們要麵對的是誰。”賈詡繼續分析道,“此三人皆關東諸侯,行事風格,長史皆有了解,可謂知己知彼。與他們開戰,自然是不怕的。隻是……咱們的兵馬,著實少了一些。”
此言一出,不僅張恒,連趙雲和高順都苦笑了起來。
兵馬是很充足的,一點也不少。
可張恒為了穩定考慮,一直不願動用從雒陽帶來的西涼軍,打起來自然束手束腳,力不從心。
趙雲聽出了賈詡的意思,當即開口拳道:“長史,敵軍勢大,即便分兵而來,也非咱們能夠匹敵,更不要提袁紹還在暗中虎視眈眈。末將懇請長史調西涼軍入場,以增勝算。”
聞言,張恒立刻皺起了眉頭,微微搖了搖頭。
高順也趕緊抱拳道:“趙將軍言之有理,末將附議!”
張恒眉頭皺得更高了,卻還是沉默不語。
賈詡跟著笑道:“長史思慮深沉,下官欽佩之至。然西涼軍本就是百戰老兵,還沒有那麼脆弱。再者,戰場上才是最佳的曆練之處,長史欲收其心,如今正是最好的時機。”
連老銀幣都如此說了,張恒隻得歎了口氣。
“再調多少?”
畢竟還有十數萬家眷,若無軍隊在側,誰知道會不會鬨出亂子。
一旦這些人亂了,前方的將士哪還有心情打仗,崩潰逃亡隻是小事,暴動反噬起來,可就一切都完了。
“兩萬,再調兩萬人便足矣!”
眼見張恒的口氣有所鬆動,趙雲趕緊開口道,一副生怕張恒反悔的模樣。
“不行,太多了,最多一萬人!”
張恒趕緊搖了搖頭,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。
“一萬也夠了,還請長史下令。”
賈詡也是見好就收,免得連一萬人都拿不到。
同時,他順勢從懷中掏出一卷絹帛遞了過來。
張恒接過一看,竟是調兵的軍令,不由一陣愕然。
好家夥,你這是早有準備是吧!
可自己都答應了,也不好再說什麼。
張恒瞪了賈詡一眼,從懷中掏出印信,在上麵蓋了個章。
“將此軍令送到董侍中手中,請他親率一萬大軍來援!”
張恒說道,將絹帛又還給了賈詡。
既然有了決斷,那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實施,校事府的渠道正好合適傳令。
“遵命!”
賈詡將絹帛收起,起身拱手道。
張恒歎了口氣,臉色卻嚴肅起來,衝三人鄭重道:“傳我將令,大軍明日開拔,進軍濟陰!”
“遵命!”
三人齊齊拱手應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