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對岸。
回營之後,這次曹仁也卻沒了慶功的心思。
對麵趙雲所部折損了四千人,他這邊也沒好到哪去,足足損失了三千餘人。
畢竟雙方沒有短兵接戰,隻是隔著河水對射,曹仁的損失小點,也是因為占據著地利的緣故。
但他損失的,可都是弓弩手!
西涼軍久經沙場,多年與胡人作戰,騎射幾乎成了本能。
但曹仁麾下的將士,可都是中原士卒,且都招募不久,弓弩手相當寶貴。
最重要的是,在弓弩手損失近半的情況下,明天的仗還怎麼打!
大帳內,曹仁召集了軍中高級將領,開始了新一輪的作戰商討。
“都說說吧,明日之戰如何應對?”
曹仁高坐主位,環顧下方諸將,聲音略帶一絲沉重。
這幾天的阻擊下來,雖說是打贏了,但也隻贏了一點點。
夏侯惇歎了口氣,道:“敵軍連續四天渡河不利,卻一日比一日投入兵力多,想必明日會更加瘋狂,咱們還得小心戒備才是。”
聞言,曹仁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,肩膀又開始隱隱作痛。
廢話,這些我不知道?
我是問你怎麼打,不是問你要不要打!
下首的於禁思索片刻,才眉頭緊鎖道:“敵軍如此瘋狂渡河,絲毫不顧及傷亡,末將倒是有些懷疑,他張子毅麾下有多少人馬,能經得起如此消耗!”
“不錯,就算人馬夠多,士氣也是問題。”夏侯惇接口道。
讓士卒打仗,和讓士卒送死,完全是兩個概念。
人畢竟不是死物,流血受傷總會疼痛,麵對刀劍總會恐懼,所以士氣才至關重要。
就算是再怎麼精銳的部隊,傷亡達到三成以上,整體士氣就會崩潰。
即便是白韓在世,也不可能攏住,這就是為什麼一旦作戰不利,將領會選擇鳴金收兵的原因。
聽了二人的話,曹仁也有些牙疼。
弓弩手傷亡達到三千人,他返回大營之後,就已經感覺到軍隊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了。
可敵軍呢,明明傷亡比自己還大,卻看不到絲毫動搖的跡象。
對麵到底有多少人!
“說這些有甚用,敵軍明日還不是要繼續渡河,咱們還是先想想如何抵擋吧!”樂進卻是心直口快,直接叫喊道。
“文謙有何良策?”曹仁問道。
樂進冷笑道:“倘若敵軍明日再加大進攻力度,四千弓弩手必然是擋不住的。與其如此,倒不如挑選精銳列陣其後,等敵軍登岸之後,進行圍剿!”
曹仁想了想,也的確是這麼個道理。
既然無法將敵軍阻擋在河中,這場硬仗遲早要打,不如早做準備。
“好,便由文謙率領本部兵馬充當先鋒,阻擊登岸的敵軍,如何?”曹仁猛地一拍桌案,對樂進喊道。
聞言,樂進眼中浮現一抹喜色,急忙起身抱拳。
“遵命!”
“文則率五千步卒在後,若文謙擋不住敵軍,你便立刻率軍頂上!”
“遵命!”於禁也起身抱拳道。
曹仁又把目光看向了夏侯惇,“元讓,明日我督諸軍出戰,你留守軍營如何?”
“敵軍就在對岸,諸將全都浴血奮戰。如此時刻,我又豈能在後方看戲。你我各率五千人馬,分作兩翼列陣,以為後援!”
大概是賈詡的計策太有迷惑性,連一貫穩重的夏侯惇都騙過了,直接提議全軍出擊。
“也好,成敗就看明日一戰了!”曹仁重重一點頭道。
在他的設想中,明日應該是攻勢最凶猛的一日。
為此,曹仁幾乎把家底都壓上去了,大營中隻留了不到五千人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