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夕過後,初平二年算是徹底過完了,正式進入了初平三年。
華夏大地所謂過年的習俗,雖是由來已久,但這時代的重視程度,遠沒後世那麼隆重。
上古時期且不談,從夏朝開始,便是正月孟春為一年之起始。
而到了商朝時,卻改為了臘月。到了周朝,又改為了十一月。
等到始皇統一天下後,卻又將十月定為了起始。
而後天空一聲巨響,漢武大帝閃亮登場,創造了許多開創性的製度。其中就有重歸夏曆,又將正月定為了一年起始。
至此,沿襲兩千多年的過年製度,算是正式形成。
隻是傳到這時候不過三百來年,節日氛圍還不夠厚重,就連假期也隻有五年。
正月初五之後,州府便又恢複了忙碌。
而張溫去登門拜訪提親,也算有了結果。
雖然隻是納妾,但架不住張恒挺重視此事。張溫拗不過侄兒,便拿出了自己的占卜之術,挑選了一個黃道吉日,將婚期定在了三月初九。
可這個日子,卻遭到了董璜的強烈反對。
他本就想把侄女儘快嫁過來,又怎麼可能等那麼久。
一番爭執之後,最終把日期定在了正月十五!
於是,整個張府也開始忙碌了起來。
張恒本來還擔心太大的動靜,會引起荀采和蔡琰的不滿。但誰知二女完全沒有正室夫人的自覺,竟主動跟著張羅了起來。
一個納妾,最後整得跟娶妻一樣隆重。
隻是操辦了沒幾天之後,荀采忽然跑到了張恒麵前,伸出了自己的纖纖玉手。
“子毅,給錢!”
“給什麼錢?”張恒愕然道,“我每月的俸祿,可都是你在掌管,我壓根都沒見過好吧!”
天可憐見,張恒當了快兩年的官了,身上一個子兒都沒裝過。
在外的吃穿用度,可都是公家的。
哪知聽到這句話後,荀采嘴一撇,有些不忿道:“就你那點俸祿,養活這一大家子都夠費勁,就這還是咱們家節儉的結果。你出去看看,周圍這些官員,誰家的仆人婢女不比咱家多!”
“這……”張恒頓時頭都大了,“可我的俸祿就那麼點,我一不貪贓,二不枉法,去哪弄錢去!”
“那妾身可管不著。反正家裡沒錢了,納妾之禮總不能操辦到一半停下來吧。”
張恒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,“女荀,我記得你還有好些嫁妝……要不先借給我,等以後我有了錢,一定還給……啊!”
話還沒說完,張恒立刻遭到了荀采的魔爪襲擊。
“張子毅,你太過分了!”
荀采單手掐腰,指著張恒嬌喝道:“若是其他事也就算了,你納妾,卻要我把嫁妝賠上……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!”
“不給就不給,何必如此激動啊!”
張恒揉著生疼的老腰,口中嘟囔道,一副心虛的模樣。
“嫁妝是不可能給你的。納妾之禮也要辦得風風光光,總不能讓彆人嘲笑咱們張氏寒酸。你現在就出去弄些錢來!”
“我去哪弄錢去?”張恒愁眉苦臉道,“總不能大街上隨便拉個人開搶吧!”
“好啊!”荀采冷笑道,“綠珠,去把廚房的菜刀拿給家主,好讓他去劫道!”
張恒趕緊擺手道:“彆,彆,我開玩笑的,夫人何必當真。”
“我不管,弄不來錢,你今天就彆回來了!”
荀采氣得滿臉通紅,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。
彆人當官,你也當官,卻當到沒錢納妾的份兒上,當真丟人!
於是,張恒被趕出了家門,體驗了一把寒風蕭瑟的感覺。
可到底去哪弄錢?
按理說南陽張氏家大業大,張恒隻要去問爹娘要,肯定是要多少有多少。
但……他有些拉不下臉。
至於其他交好的人,那就更拉不下臉了!
堂堂徐州長史,主掌軍政大權的張子毅,居然為了納妾而開口借錢,絕對會登上熱搜頭條!
特彆是太史慈那家夥,如果被他知道了,勢必要鬨得滿城風雨。
撓頭苦思許久,張恒看了看旁邊劉備的宅邸,頓時眼前一亮。
……
劉備這兩日閒來無事,正在府中和新晉寵妾張氏膩歪呢,卻忽然聽到家仆稟報,說張恒求見。
“子毅來了?”劉備有些詫異道。
張氏也是個聰明人,趕緊從劉備懷中起身。
“讓他稍等片刻,我馬上出去。”
“遵命!”
家仆離開之後,劉備也站了起來,張氏趕緊上前幫劉備披上大氅。
片刻後,劉備就在門口看到了凍得直流鼻涕的張恒。
“稀客啊稀客!”
劉備大笑道,卻趕緊走上來,將身上的大氅脫了下來,披在了張恒身上。
“參見玄德公!”
張恒趕緊拱手行禮。
“你這廝,平日裡有事都是我派人找你,從不肯輕易登門,今日為何來了?”
劉備笑著擺了擺手,拉著張恒就往裡走。
張恒苦笑道:“實不相瞞,下官這是找玄德公救急來了?”
“救急?”
劉備滿臉懵逼道。
“下官是被夫人趕出來的。”
“額……”劉備頓時驚得目瞪口呆,旋即趕緊問道:“哪位夫人?”
張恒有些無語,你要知道這麼多乾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