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簡單,都落在我手上了,罪名還不是隨我定。總之不管什麼罪名,爾等今夜都是必死,又何必多問?”
此言一出,底下的人頓時瘋狂了。
“憑什麼,你憑什麼殺我們!”
“我等皆是良善之家,你濫殺無辜,就不怕遭天譴嗎!”
“使君何在,我等要見使君!”
……
嘈雜聲不絕於耳,但落在張恒耳中,卻無法引起他任何心緒的波動。
從這些人阻撓學宮的建造開始,張恒就給他們判了死刑。
開民智是一項利在千秋的壯舉,也是張恒的底線,任何人敢觸碰,都要死!
反正都要死了,張恒也懶得聽他們叫屈喊冤了。
冤不冤的,到了地下再說吧。
“動手!”
張恒揮了揮手。
“遵命!”
程普、黃蓋一抱拳,立刻展開了行動。
並非是要殺人,而是命令校事府士卒將這些人,全部推到了地基前的深坑中。
然後……活埋!
人自然是想死的,可這些人手腳都被幫扶起來,一旦落到坑中後,便再也沒有了爬上來的能力。
隻能眼睜睜看著上方開始填土,一點點將自己掩埋。
也要極少數人求生意誌爆發,掙脫了繩索,開始奮力攀爬。
不過他們的抵抗注定是徒勞的,不久便被士卒斬殺,又扔回了坑中。
伴隨著對張恒的咒罵,這些人統統被埋進深坑,歸於黃土。
賈詡在上方聽著底下的慘叫,饒是以他的心性,也不禁微微皺眉。
這些人中,可是有著老幼婦孺,不可謂不無辜。
賈詡能理解張恒的深遠考慮,卻還是忍不住歎息一聲。
“長史,值得嗎?”
聞言,張恒扭過頭來,雨水順著他的頭發一點點滴落在地。
可張恒卻笑了,笑得有些冰冷。
“文和以為不值?”
“長史乃寬仁君子,一貫愛民如子。可今夜之後……積累的名聲怕是要毀於一旦。”
張恒搖了搖頭,“我非君子。”
“些許反對者,罪不至死,長史又何必用如此雷霆手段,勢必惹人詬病。”
賈詡歎息一聲,有些惆悵道。
今夜之事,若是日後被定性為濫殺無辜,他這個執行者也逃不開乾係。
“無所謂,這些人的命,我背了。”
張恒聲音低沉,卻無比堅定。
他就是要告訴所有人,學宮是勢必要開的,任何人敢阻擋,我不會跟你們講什麼道理!
“至於值不值得……”
張恒抬頭,望著漆黑的雨夜,口中發出了一聲輕聲自語。
“有些人活著,想成為人上人。有些人活著,不想人上有人……
那些想一直當人上人的,我便隻好送他們下地。”
此言一出,賈詡不禁渾身一顫,目光若有所思。
……
“子毅,你怎麼了?”
學宮前,劉備有些好奇地問道,同時還不忘伸出手在張恒眼前晃了晃。
這家夥發什麼呆呢!
“額……”張恒淡淡一笑,“剛才一時出神,還請玄德公恕罪。”
“誰要問你罪了,我問你要不要同去?”
劉備笑道,一指台階下方。
在學宮的台階前,有一個高三丈的物件,卻被一塊紅布蓋住,因此看不清裡麵是什麼東西。
“這等大事,自然是玄德公親手為之,下官不敢同往。”張恒拱手笑道。
劉備想了想,覺得也是這麼個道理,也就不再強求。
片刻後,荀棐走了過來,對劉備拱手道:“主公,群賢畢至,還請主公為學宮開幕!”
“好!”
劉備環視一周後,慢慢走下了台階,走到那被紅布蓋住的物體前。
此時,台階旁已經站滿了人,卻都是學宮教習。
為首的,正是鄭玄、蔡邕、荀爽、盧植等名宿大佬。
而台階下,卻是第一批入學的學子,足有數千人之巨。
此刻,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劉備身上。
迎著眾人的目光,劉備卻伸手,拉住了身邊的紅布,隨後猛地一用力。
霎時間,紅布滑落,一尊巨大的孔子雕像露出陣容。
下一刻,人群中爆發出了劇烈的歡呼。
幾個老頭望見雕像,又看到下方的學子,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水。
“聖賢之道不絕矣!”
鄭玄感歎道,花白的胡須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。
張恒則把目光看向了腳下的太久,以及台階下的孔子石像。
埋在這裡,供學子日日來回踐踏,正是對你們最好的懲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