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宣布了對許攸的處罰,但真正的問題卻是沒得到解決。
“諸位,甘陵城失守,敵軍必然趁機北上,襲我後方,諸位可有應對之策?”
許攸被拖出去打軍棍後,袁紹環視全場,開口問道。
聞言,眾人麵麵相覷,卻都保持了沉默。
能進入大帳的,沒有一個蠢人。
大家都明白,在兵馬不足的情況下,誰也沒什麼好辦法。
最終,還是田豐拱手道:“主公,甘陵城破到現在不過五六日的時間,敵軍占據甘陵後,必然得休整一番。就算繼續北上,此時也不會走得太遠,興許還沒出發。
如此,主公可派一支兵馬,在沿途要隘上布防,阻擋敵軍的進攻!”
此言一出,袁紹頓時苦笑出聲。
說得好聽,我何嘗不知道派兵阻擊是最好的方法。
但是,兵馬從哪出?
“元皓啊,如今咱們手中,卻是無兵可派了。”袁紹苦笑道。
“不然!”田豐正色道,“咱們沒有兵馬,彆人卻有。”
“誰?”袁紹趕緊問道。
“公孫伯圭!”
田豐吐出了四個字。
聽到這個答案,袁紹的笑聲更加苦澀了。
這兩個月來,公孫瓚也沒閒著,派堂弟公孫範與顏良共同防禦的同時,卻親率大軍圍攻信都。
說起來,袁紹對公孫瓚也有些不滿。
張遼雖然厲害,但不過是徐州的一員上將而已。
你公孫瓚是誰,可是和孫堅齊名的虎將,過往征戰可是百戰百勝,不至於連一個小小的張遼都收拾不了吧。
甚至袁紹一度懷疑,公孫瓚是出工不出力,不然不至於兩個月寸功未立。
但無論如何,公孫瓚目前正在和張遼對峙,讓他為了自己的大本營去阻擊敵軍,他肯去嗎?
雙方隻是同盟關係,還輪不到袁紹來指揮他。
田豐當然明白袁紹的顧慮,繼續開口道:“主公,目下形勢,咱們已是岌岌可危。若我軍戰敗,公孫瓚如何抗衡劉備大軍?
他若是個聰明人,就該主動出兵抵禦敵軍,不然便是自尋死路!”
唇亡齒寒的道理誰都會說,但真要做起來,卻不那麼容易。
但不管如何,總要試一試。
袁紹點了點頭,“好,就依元皓所言,我立刻書信一封,請公孫伯圭出兵阻擊敵軍。”
田豐繼續說道:“此外,再請主公書信一封,派人送往豫州,請袁公路出兵突襲徐州!”
此言一出,場中的氣氛頓時凝固了,而袁紹的臉色也瞬間變了。
袁氏兄弟不和乃是天下共識,恩怨更是由來已久。
袁術常以出身嘲笑袁紹,說他是庶子家奴,不與為伍!
對此,袁紹從沒反駁過,甚至從沒做出回應。
你要怎麼回應?
畢竟袁術說的可是事實,袁紹的生母的確是府中婢女,連個侍妾都算不上。
硬要說的話,他隻是父親袁逢某次意外衝動之後的產物。
再者,袁紹從來都以士族領袖自居,如果和袁術對罵,總感覺有失身份。
說簡單點,就是袁術一直對著袁紹狂噴。袁紹雖然不屑噴回去,但心中也厭煩到了極點。
如此情況下,若是袁術忽然服軟,袁紹也許會接納。但要他去求袁術出兵,簡直是癡心妄想!
手下人誰都知道這是袁紹的逆鱗,但今天田豐卻跳出來使勁地摸,絲毫沒給袁紹留臉。
麵對田豐這般直接的態度,袁紹臉上也有些掛不住。
“元皓,袁公路乃無膽鼠輩,絕不敢出兵突襲徐州,還是算了吧。”
“主公此言差矣!”田豐一拱手,正色道,“自古得道者多助,失道者寡助,且不提袁公路與主公乃同宗兄弟,就以如今劉備之行為,其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。咱們若敗,難道劉備還會留著他?”
你這話當然有道理,但那蠢貨可不這麼認為啊!
袁紹心中冷笑不已,卻還是搖了搖頭,任憑田豐再怎麼勸諫,就是不許。
麵對固執的袁紹,田豐也隻能歎息著作罷。
正當主簿陳琳奮筆疾書之時,帳外忽然衝進來一名親兵。
“主公,敵軍開始渡河了!”
“什麼!”
袁紹聞言大驚,急忙就走了出去。
見狀,帳中眾人也趕緊跟上。
大營外,黃河邊,袁紹剛剛趕到,便印證了剛才親兵傳來的消息。
河麵上遠遠望去,卻有數百艘艦船正在渡河而來,聲勢頗為浩大。
“傳令下去,全軍備戰!”
在確定了是敵軍渡河後,袁紹立即命大軍擺開了陣勢,準備來一場半渡而擊。
可一旁的田豐卻看出了端倪,不禁冷笑一聲。
“主公,此乃敵軍的緩兵之計。”
“此言何意?”袁紹問道。
田豐捋了捋自己的胡須,冷笑道:“許子遠帶來的消息,敵軍想必也剛剛得知,如今卻突然派大軍渡河,並非是要與我軍決戰。而是為了牽製,好讓咱們無暇他顧,另一路敵軍就能順利進犯!”
聞言,袁紹也反應過來了。
敢情敵軍是在打配合是吧!
“那咱們該如何應對?”袁紹繼續問道。
“該怎麼應對,就怎麼應對,反正主公也沒打算分兵。敵軍喜歡渡河,那就讓他渡個夠!”
田豐捋須的手猛然一揮,聲音中滿含殺意。
袁紹瞬間有了決斷。
於是,當日渡河的敵軍,立刻遭受了猛烈的攻擊,損失慘重。
河對岸的太史慈都驚呆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