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卓見狀,先帶著人往門洞內探去,慶陽公主見狀想跟上來,卻被裴晏阻攔了住,“公主殿下,或有危險——”
慶陽公主氣的不輕,切齒道:“鶴臣,有這麼多武衛在,難道還怕那康景明一個?本宮今夜非要看看此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!”
慶陽公主話音剛落,甬道中傳來盧卓甕聲甕氣的呼喊,“大人,快來——”
盧卓語氣並不緊迫,反是震驚更多,見慶陽公主心意已決,裴晏隻得先一步往甬道中走去,這甬道往下延伸,足有五尺來高,眾人不知甬道通向何處,可不過走了三五丈遠,一處透著光亮的階梯露了出來。
裴晏加快步伐,待從階梯走出,也被眼前景象驚得失語。
甬道出口在一處鄰水廳堂,此刻堂內漆黑,堂外卻是一片燈火通明,從廳堂走出,乃是一片臨著假山淺湖的露台,引人注目的,是對麵雕梁畫棟的碧瓦水閣,兩地隔湖相望,一眼看去,水閣簷下大紅的
喜綢高掛,貼著“喜”字的紅燈籠鮮豔奪目,而從大開的軒窗看進去,紅燭搖曳中,兩道人影正靠坐在珠簾紅帳的喜床上。
二人緊緊依偎,一人著描金龍鳳呈祥紋正紅大袖錦衣,正是康景明,被他攬在懷裡的人,著緋紅榴綻百子與鴛鴦成雙紋蜀錦大袖衫,搭流光溢彩的祥雲並蒂蓮紋霞帔,一方金繡繁麗的鳳戲牡丹紋蓋頭正嚴嚴實實地掩著麵容。
雖看不見臉,可隻瞧纖秀的身段,也能看出是個女子,她不知是不是被下了迷藥,此刻無力地靠在康景明懷中,因有人質在手,逼得武衛們不敢動作。
忽然,康隆駭然道:“我認得這套嫁衣,這是韻兒今歲三月在錦繡坊定做的嫁衣!我絕不會認錯,韻兒,是韻兒——”
康隆認出喜服,跟過來的眾人聽得倒吸一口涼氣!
“那是康姑娘……”
“這是要與親姐姐成婚?”
“瘋了,真是瘋了……”
此起彼伏的驚呼響起,對麵的康景明分明聽得見,卻全然不以為意,仿佛就是要讓所有人看到這一幕,他半攬著身邊人,又憐惜地貼靠著她的發頂,那滿臉繾綣情誼透著彆樣的瘋狂,看得人心驚肉跳。
見蓋著蓋頭的新娘全無反抗,康隆忍不住喝問:“康景明,你把韻兒怎麼了?!”
康景明唇角噙著一抹淡笑,癡癡道:“大伯,你沒有看到嗎?今日是我與姐姐的大喜之日,能有這麼多人前來賀喜,我和姐姐都很開心……”
康隆瞠目大罵,“畜牲!你有本事讓韻兒開口說話!你姐姐那般規矩守禮之人,怎會與你做下這等不倫無恥之行?!你讓韻兒說話!”
康景明不以為忤,反而親吻起康韻的額頭,口中定定道:“姐姐,你看到了嗎?我對你的情意可昭日月,今夜這樣多人,都是來慶賀我們新婚的,從此以後,你我締結良緣,永結同心,白頭到老,這世上再不會有人分開我們。”
他說的情意綿綿,隨著他親吻動作,絲緞蓋頭也輕輕搖晃。
康景明情到深處,又隔著嫁衣握住康韻的手,不住放在唇邊親吻,“姐姐,你終於為我穿上嫁衣了,你可知我等了多久……”
他說的忘情,可就在這時,大紅的蓋頭自康韻發頂一滑而下,下一刻,更為驚恐的尖叫聲響徹廳堂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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