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她又握住薑離冷冰冰的手,“薛姑娘,此番最該感激的人是你才對,我知道你連日奔波,如今這案子水落石出了,改日我在府中設宴正式拜謝你。”
薑離失笑,“何須如此?我為醫家,治病救人本是應該。”
付雲慈搖頭:“救人是你醫家之責,可幫我查案子呢?”
問至此,薑離語聲深長起來,“今次雖有官府查證,可大抵我來自江湖,對官府並不儘信,何況這世上公道與真相從來難得,越是難得,我越習慣靠自己去求證,所幸裴大人秉公嚴明,如今一切有了定論,也還了你清白。”
虞梓桐聽得不住點頭,“薛姑娘所言極是,不過今日我沒想到裴鶴臣竟能當眾審問那二人,事情牽扯慶安伯府和徐府,但凡換個人都求個大事化小為重,免得為自己惹來禍端,且他往日從來恪守規程,今日也算破了例。”
薑離聽得若有所思,付雲慈道:“你回長安也沒多久,與他交集亦少,不知這幾年裴少卿已變了許多,再不似往日白鷺山書院的他了。”
虞梓桐聳聳肩,語氣漠然幾分,“是嘛,不過他變的再多,我也不會忘記他欠魏暘。”
付雲慈想說什麼,可看一眼薑離,到底止了話頭,“好了,改日我設宴答謝薛姑娘,你也同來,薛姑娘剛回長安,往後咱們就是她在長安的依仗!”
虞梓桐一笑,“那是自然!我說了,救了你便也是我的恩人呢。”
三人說笑著找到了自家馬車,一番道彆後,薑離方上了薛氏馬車,車廂內一片漆黑,薑離緊靠車璧,平靜許久的心腔又窒悶起來,馬車之外,長恭正要揚鞭,浮香齋內卻忽然跑出一道人影,仔細一看,竟是九思。
九思一路小跑過來,“薛姑娘,這是公子吩咐為您送來的風燈,說您下午去了義莊,回去的路上多半害怕,這盞燈為您照亮使。”
薑離掀開簾絡,果然看見九思舉著一盞油燈,她微微一愣,懷夕連忙探身接過,“謝謝裴大人了,有燈是再好不過了!”
九思笑道:“姑娘回去路上仔細些。”
薑離點頭,“多謝。”
馬車走動起來時,車廂內滿是昏黃暖光,懷夕看看薑離,再看看手中燈盞,輕聲道:“姑娘不怕義莊也不怕死人,但今日起火連奴婢都心有餘悸,裴大人送來的這盞燈很是時候。”
薑離盯著油燈,點漆似的瞳底映出跳躍的燭火,胸口那股窒悶也淡了些許,然而看著看著,她秀眉擰起,熟悉的怪異
之感又湧上了心頭。
回到薛府之時已近子時,管家薛泰正在門口候著,“大小姐,老爺在書房等您。”
薑離早有所料,攏了攏鬥篷往薛琦書房而去,走過兩道曲折回廊,便到了薛琦的明理堂,待進了門,便見薛沁和姚氏皆在,見她回來,姚氏起身行禮,薛沁則是紅著眼,她換了新衣鬢發半散,一副沐浴過,還剛剛哭過的樣子。
薑離欠身請安,“女兒見過父親。”
薛琦麵沉如水,“泠兒,你這幾日早出晚歸,我原以為你是去壽安伯府給那姑娘治病,卻不想你竟然是去幫著大理寺查那新娘屠夫案?!”
薑離點頭,真真假假道:“在壽安伯府給付姑娘看診之時見過裴大人,裴大人請我為他分辨一樣香藥,後來又幫他驗看了兩具屍體。”
薛琦一愕,“屍體?大理寺有仵作何需你驗屍?仵作是下九流的行當,你是堂堂薛氏大小姐怎能去做那樣的事?更彆說會沾染晦氣令家宅不寧。”
薑離輕愕道:“父親是禦史台之首,是天子近臣,天威澤沐,何等晦氣能令薛氏不寧?我雖非仵作,卻是醫家,醫家不光能治活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