繼續道:“昨夜事從緊急,是公主殿下點名把白太醫也請來,那位金太醫是太醫令,醫術是眾所周知的好,請他自是應該,但請白太醫,一來他是太醫丞,太醫令與太醫丞同來足可服眾,二來公主殿下後來多半沒有放他走,而是令他給受驚的縣主診病去了,這位太醫丞有懸壺濟世之心,這幾年都在辦外麵的苦差,回長安應沒幾日,我猜今日公主也是請他給縣主看病。”
不必郭淑妤細說薑離也已猜到,她目光晦暗片刻,心底有了計較。
這時郭淑妤又一歎,“可惜湘兒命喪當場,最好的太醫來了也無用。”
此案雖與薑離無關,但白敬之近日多半常出入宜陽公主府,再加上她腦海裡不住浮現昨夜孟湘淤傷遍布的遺體,便也問道:“孟湘平日裡是個怎樣的人?”
郭淑妤道:“薛沁說的不錯,湘兒是極勤勉之人,她模樣清秀,德容言功無不出類拔萃,若說昨夜的裴大人是世家兒郎典範,那湘兒便是長安貴女典範,且她雖被侯爺和夫人捧在手心裡長大,卻年紀輕輕便目標明確,她是我們之中最早期待嫁人的。”
施針要半刻鐘功夫,她索性閉上眸子道:“早在四年前,我們剛過十五歲,她便起了嫁人的念頭,能與高氏定親她是極其高興的,彆處樣樣爭先,親事上自也不肯落人後,高氏是除了天家宗室之外極好的成婚人選了,我們幾人之中,她最拔尖,盈秋與她卻是相反,當然,盈秋出身不比她,其上也沒有哥哥,我原以為,她以後定是鮮花著錦,會是我們幾個之中最好的……”
“嶽姑娘是獨女?那她出事後父母可安好?”
郭淑妤苦澀道:“自是好不了,她父親大病一場,在去歲年底病逝了,如今家裡就剩下她母親一人,幸而還有幾分家底,隻不過,嶽氏旁支起了爭奪家產之意,想欺負她一個寡母,我與哥哥幫了兩回才暫且將那些人鎮住了。”
白發人送黑發人也就罷了,先失女兒又失夫君,可想而知嶽夫人打擊多大,薑離心腔微窒,“幸而還有你相助,你做了這麼多,她在天之靈看得到,也必定心懷感激,有這份惦念,你更無需為心魔所累。”
郭淑妤仰躺著,人鬆緩下來,言辭也更直接,“可再怎麼幫,慘劇終究釀成,那作惡之人便是砍頭一百次一千次也難挽回。”
薑
離落針已畢,她雖不認得那位嶽姑娘,可郭淑妤所言,卻忽然令她生出幾分感同身受,她定神道:“你是在自責。”
郭淑妤眼睛閉得更緊,啞聲道:“那日去三清觀乃是我邀的她,若我沒有喊她,慘劇便不會發生,她們家也不會落得今日這步田地。”
薑離深吸口氣,“但那是遇到了惡人,就和新娘屠夫案子一樣,凶手多半不是隨機選擇目標,躲過了這一次,或許還有下一次,錯的是作惡之人,並不是你。”
郭淑妤微攥了拳頭,“可惡的是,那凶手死前還要喊冤,不認是他害了盈秋……”
薑離蹙眉,“凶手並未認罪?”
郭淑妤睜開眸子,“此事是聽段家二公子無意中提起,說那賊人本認了罪,臨死之前卻又要翻供,但隻說他沒有害過盈秋,因當時已在他落腳之地發現了盈秋的遺物,翻供也來不及了,最終還是被問斬在西市,可縱被砍頭,又怎能彌補盈秋死前受過的苦楚?”
“隻不認謀害嶽姑娘?”薑離覺得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