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媽媽道:“夫人當時已患癆病一年,嚴重的時候時有咳血之狀,而姨娘伺候的那幾日,夫人不僅咳血,還大口大口的吐血,當時姨娘嚇壞了,說換彆的大夫,可夫人卻說她的病治不好了,最後幾日隻想自己舒坦些,連藥也不怎麼吃了,姨娘當時想找老爺,可夫人卻像是害怕什麼,讓她不要多管,姨娘一時想著夫人或許是知道自己病情無救,隻等死了,一時又想著是不是夫人的病被誰動了手腳,就這般,才把自己害出鬱症。”
薑離凝聲問:“除了吐血,還有何症狀?”
既已和盤托出,便也無甚好瞞,蘇玉兒打起精神道:“咳嗽,胸悶氣短,夫人身邊的何嬤嬤還說她口舌麻木,嘗不出味道,還泛惡心,頭暈,有時還喘不上來氣,用了飯食很快便吐,連著血一起吐,到最後兩天還有便溺失禁之狀。”
“口舌麻木,嘔吐,這是典型的中毒之狀。”薑離語氣冷肅起來,“中毒嚴重之後便會吐血,因毒藥傷了食道與胃,當時沒有其他人發現異樣?那位何嬤嬤沒發現?”
蘇玉兒搖頭,“她年紀大了,夫人受了太多苦,已不想再就醫,她整日以淚洗麵,就順著夫人了,後來夫人病逝,她把夫人娘家帶來的,一並帶回夫人老家榮養去了。”
薑離忙道:“回了宜州?”
蘇玉兒應是,薑離沉思片刻,“秦夫人說是中毒而亡,那此事的確事關重大,你可對秦大公子提過?”
蘇玉兒又搖頭,“夫人沒幾日便過世了,我也不懂醫理中毒之道,根本不敢亂說話,再後來給夫人辦完喪事我也病倒了,就更沒提過,大公子……大公子擅做生意,老爺並不喜歡他,我隻怕如今時
過境遷,說了也隻會害了大公子。”
薑離道:“府裡主子們看診之後的醫案可會保留?”
蘇玉兒看向程媽媽,程媽媽道:“會是會的,可夫人身邊的人都遣散了,夫人的遺物也多由大公子收起來,醫案這等不緊要之物,隻怕沒有留下。”
薑離點頭,“醫案也隻能證明秦夫人後來的病情生了變化,不能確定是中毒,出事那幾日秦夫人的飲食是如何安排的?”
蘇玉兒忙道:“飲食都是在夫人的小廚房做,用的人也都是夫人身邊親信,也因此我不敢確信夫人病情急轉直下是為何。”
薑離沉吟片刻,坦然道:“我雖推斷秦夫人有中毒之狀,但如今沒有證據,的確不好節外生枝,但眼下大理寺正在調查秦大人和二公子之死,倘若你們信任我,我的建議是,將此事告知大理寺的裴少卿,一來,秦夫人若真是中毒而亡,最好趁著府內嚴查,也給她求個真相,二來,秦夫人之事或許和如今的案子也有牽連,也好助衙門查清近日凶案,你們以為如何?”
蘇玉兒和程媽媽對視一眼,蘇玉兒怯怯道:“我們自是信任大小姐,大小姐有此建議,是因大小姐十分信任那位裴少卿吧?”
薑離被問的一默,隻道:“裴少卿於公務上頗為嚴明,行事也極有章法,他應能明白你們的顧忌,不會因此事為你們帶來禍端。”
蘇玉兒和程媽媽微鬆了口氣,程媽媽道:“那就按大小姐的意思辦!”
薑離點頭,“稍後我走一趟大理寺,你們若還有何擔憂,也可儘數告知於我,我先給你們施針……”
兩刻鐘的功夫之後,薑離施針完畢,程媽媽在旁道:“如今府裡不安生,老爺一走,以後秦氏不知多少年才能起來,三公子守孝三年再考,也沒個定數,奴婢和姨娘不求彆的,隻求在這府裡有個立足之地,將來能不愁養老。”
薑離明白,“你們放心,裴少卿行事自有分寸,事情未查清之前,不會讓你們為難。”
如此程媽媽一顆心落回了肚子裡,見時辰不早,薑離便告辭離了汀蘭院,程媽媽如往常相送,待出了院門,程媽媽又輕聲道:“若夫人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