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。
朱時泰穿著一身素衣,站在乾清宮外。
本來這種寒酸的衣服他是打死也不會穿的,但是經過昨天那些事之後,他現在是想能多低調就多低調。
今日一早,他就奉旨前來麵見皇帝。
乾清宮內,禦案前站著幾個禮部官員,正在給朱載坖彙報新年的一些事宜。
“陛下,前來朝貢的有朝鮮,朵顏三衛,喀爾喀部,東番(小灣灣),西番各土司琉球,還有安南等國使團。”
聽到這些國名字,朱載坖再一次對大明儒家文化圈老大的地位多了幾分肯定。
朵顏三衛雖然早不如明初那樣直接受明朝控製了,但名義上還是明朝冊封的臣子,現在明朝換老板了,老的老板他們幾十年沒見著,新的老板得見見啊!
“嗯。”朱載坖滿意的點點頭。
“回禮的事徐閣老已經給你們說了吧?”
幾位大臣麵露不太情願的神情。
“回陛下,臣等還是以為回禮寒酸了些,怕是有損新朝威嚴啊!”
朱載坖本來挺不錯的心情一下子被這句話給打亂了。
他放下手中的禮部準備新年各項事宜流程的奏報,冷冷的盯著這位官員。
“寒酸了?那你自己可以出些錢加上去嘛,反正國庫是沒錢再像以往那樣三倍五倍的回禮了!”
“這…”
“行了,其他的事就按內閣的意思去辦吧!”
再沒心情聽他們彙報的朱載坖,下了逐客令。
“臣等告退!”
眾人退出乾清宮,看到正在站著的朱時泰,也不敢像以往那樣賠笑臉,隻是淺淺的點了點頭。
朱時泰也向他們點點頭。
真是諷刺,昨日他還是眾星捧月的成國公長子,就是三四品大官見了他哪個不得點頭哈腰的打招呼?
可皇帝一句話,他今天就變成了那個姓朱的。
皇權的恐怖之處就在於此。
這也讓一直玩世不恭的朱時泰第一次體會到了勳貴集團,真的是一切都來自於皇帝的恩賜。
與此同時,馮保從裡麵走出來,走到朱時泰麵前。
“朱公子(明朝時期並不避諱朱字),萬歲爺叫您進去呢!”
“馮公公!”朱時泰直了直身子,抓住馮保的手,“家父如何?”
馮保臉上沒了笑意,看看周圍,又看看乾清宮裡麵,道,“令尊如何,那要看公子接下來一個月的表現呐!”
朱時泰聽出來了,老爹隻是下獄了,但應該沒受什麼肉體之痛。
“謝公公!”
最後一個公字還沒說出來,一顆紅色寶石就被放到了馮保掌心上。
馮保一驚,連忙推辭。
“公子!你這是乾什麼!”
“公公,一點心意,家母昨日聽到聖旨之後暈了過去,至今還在以淚洗麵,還望公公在我救出家父之前,您多多照顧照顧!”
眼看朱時泰又要跪下去,馮保便不再推辭,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寶石放在懷裡,道,“陛下久等了!”
“哎哎哎,我們快進去吧!”朱時泰道。
“朱時泰,參見聖上!”
“免禮!”
“罪臣不敢!”
“那你就跪著吧!”朱載坖不耐煩道。
臥槽!
朱時泰心裡一驚,皇帝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!
“怪不得老爹被他揪住了把柄,這麼不以常理言行誰也摸不準脾氣啊!”
朱載坖靠著椅子,翹著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