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些問題朕絲毫不意外,等兵部的人拿著整理好的兵冊,下去查京營的時候,那才會是雞飛狗跳的場麵!”
“對了,楊博今日已經去三河,武清那邊了對吧?”
張居正回答道,“是!”
“楊大人今日一早,帶著幾個兵部的人去了三河縣,那邊的衛所是楊大人第一個落腳點!”
朱載坖靠著椅子,臉上隱隱約約有些期待。
“你覺得,楊博這次在通州四縣,會捅出多少人呢?”
“呃…陛下,通州四縣離京師比較近,應該不會有軍官欺壓軍戶的事情吧?”
朱載坖看著手掌,慢悠悠的開口。
“希望沒有吧!”
……
立威營。
帳篷裡,一群錦衣衛和士兵們正在對峙著。
站在錦衣衛前頭的朱時泰臉色不好。
“武平侯,晚輩再說一次,請您離開軍營,不要妨礙我查空餉!”
帳篷內中央,坐在椅子上的陳大策掏著耳朵,不屑一顧。
“說了多少次了?俺軍營內沒有空餉!”
我尼瑪!
朱時泰心裡大罵。
都查出50多人的空餉了還說沒有?
“既然武平侯說沒有,那就請營內的士兵們集合,晚輩照著兵冊一一核對就離開,絕不再給您找麻煩!”
陳大策此時心裡煩躁的很。
他這個在勳貴圈裡處於鄙視鏈的最底層。
其他勳貴都是傳承百年,祖上都是有大軍功的人,他這種祖上隻是從指揮使出身的人,人家看不起!
就好像貴族學校的學生都看不起考試考上來的平民孩子一樣。
你以為你很勵誌啊?
沒有!
在那些人眼中你不夠純正!你是串!
不是他們那種出身高貴的人。
所以,這些天要查京營愣是沒人告訴他。
是,皇帝下了旨,成國公下獄這種大事也足夠震撼的,但是京師中依然有很多人不知道這件事。
就好像後世你所在的城市的市長悄悄摸摸的換了個人一樣。
你知道的時候人家都上任好幾個月了。
像陳大策他們底層勳貴,沒有渠道從宮裡打探消息。
他的消息來源隻有上麵的軍官們和其他勳貴們。
但是這個勳貴圈子,陳大策他們家已經嘗試了幾十年,還是處處受人歧視,進不去。
“俺說了,這裡沒有空餉,你要查彆人軍營的空餉更大更多!”
“那些是兵部的兵冊搞錯了,我的士兵們人數都是實打實的!”
朱時泰無語了。
大哥我都拿著證據找上門了,你還不承認?
“現在我們要操練,請各位都離開本營!”陳大策說到,“新春邊關多變,京師要戒嚴好一陣子,操練不能鬆懈!”
“陳大策!”朱時泰也不肯讓步,“你這是抗旨!”
陳大策笑了笑。
“旨意你想怎麼解釋就怎麼解釋,俺沒什麼文化,俺可以給陛下上奏疏,言明本將軍營沒有空餉,不必非要接受你的檢查!”
朱時泰是真的生氣了。
你上奏疏自己說明軍營沒有空餉,把人這麼當弱智嗎?
你上了彆人也學的有模有樣,我老子還救不救了?
“那好,我現在不是旨徹查京營的朱時泰。”
“我是北鎮撫司指揮使朱時泰,現在懷疑你軍營內有貪汙,接受錦衣衛的調查吧!”
“你敢!”
陳大策怒拍桌子,身後的親兵們紛紛抽出了刀。
錦衣衛也都拔出了刀。
一時間,寒光凜凜,殺氣逼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