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奉茶太監已在房中懸梁自儘,從他房中搜查出了不少金銀,銀子上有吳王府的印記,進一步調查,發現他在宮外有個侄兒在吳王府,但去追查的時候,他侄兒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,暫時沒有更深的證據可以指向吳王。”
東宮之中,東宮侍衛統領半跪於地,如實上報調查所得,額頭隱隱有一層細汗。
雖然這件事情,不在他的職責範圍之內,但太子中毒,險些身亡,他這個侍衛統領總是逃不了乾係。
“證據,都搜到帶有吳王府印記的金銀,還要什麼證,如今太子監國,直接拿人就是。”
一個清冷傲慢的女聲從上方傳來。
卻見高位上,一名雍容華貴的貴婦人端坐,衣著華麗,眉宇間帶著逼人的貴氣,肌膚白皙,若非是知道身份,很難相信眼前的婦人已經年近五十。
太子生母,太師之妹,大齊皇後。
“吳王在府中遇刺,深夜叩開黃天觀大門,如今入黃天觀,末將不敢擅入。”東宮侍衛統領頭冒冷汗道。
黃天觀,大齊國觀。
大齊道教,兩大聖地之一。
其中強者如雲,陣法繁複,當年董操率十萬西涼軍都差點沒打下來。
而更關鍵的是,裡麵的許多道士,都是宗室長輩出家,地位尊崇,就算是齊帝都拿他們沒辦法,彆說是他,就算是丞相諸葛清嵐也不敢直接帶兵包圍黃天觀去要人。
這還是因為上一次董操帶軍血洗皇城,齊帝父親死了,不然的話,按理來說,太上皇現在還在裡麵呢。
再給東宮侍衛統領十個膽子,也不敢去那裡啊。
“沒用的東西。”皇後聞言,當即冷臉嗬斥道。
東宮侍衛統領更是身軀震顫,額頭冷汗直冒。
“明日,本宮親自去黃天觀要人,黃天觀自有祖訓,方外之人不涉紅塵俗事,遑論包庇。”皇後冷臉道。
“娘娘三思,黃天觀地位崇高,不可輕動,若是有個什麼閃失,到時候殿下反而會擔上一個不孝的罪名,為世人所笑。”田皓當即勸阻道。
“所以本宮來,本宮愛子受傷,本宮發怒,天經地義。”皇後道。
“非也,母子一體,此刻旁人怕是不會分得這麼清晰,隻以為是殿下的授意。”田皓繼續勸道,“此事,交由朝廷審理,三司會審,定不會讓凶手逍遙法外,無需娘娘出麵。反倒是這真凶,未必是吳王。”
“你這是什麼意思?如今想要害死我兒的,除了他張景謀之外,還有何人?我兒若遇害,如今景孟、景玄、景壽三個都不在,那這大位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?亦或是說,你覺得安樂王也有心思,所以想要陷害兩個皇侄,然後以皇太弟的身份登基。”皇後厲聲道。
“安樂王自然不可能的,但此事也未必是吳王做的,蹊蹺太多,以吳王的性子若是想要給金銀,何必要給帶著他王府印記的金銀這般招搖?而且吳王也遇刺了,傷勢比太子更重,此事怕有蹊蹺,不能做出親者痛,仇者快的事。”田皓進言道。
“有什麼蹊蹺的?張景謀最喜歡的不就是這些故弄玄虛的手段嗎?當初刺殺紀仁的時候,就故意讓在刺客的衣物上留下吳王府的標誌。如今不過是故技重施罷了。真當天下人都是傻子了。”剛剛蘇醒,還有些虛弱的太子聽到這裡冷聲說道。
“這……”田皓少見的無言。
他覺得吳王這次應該不會這麼蠢,但吳王也確實有前科。
雖說當初證據不足,不能肯定是魏王還是吳王,至今還是一樁無頭公案,但私下裡,眾人幾乎都可以肯定是吳王做的。
這些日子以來,在紀仁發跡之後,魏王送了許多的禮,而吳王一件都沒有送過。
所以現在,吳王有沒有可能故伎重施呢?
還真有可能。
隻是田皓覺得,這次的刺殺實在有點奇怪。
東宮戒備森嚴,這麼多年來彆說吳王,就算是魏王和漢王都奈何不了太子,而現在吳王勢力大減,現在暗算成功,是不是太容易了?
如果能這麼容易地下毒害死太子的話,那麼害齊帝和皇後也不見得有多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