養老費(1 / 2)

大秦地府日常 無字驚鴻 10853 字 2個月前

始皇在自己的麵板裡東戳戳西戳戳,很快找到了之前的功德收支明細。

地府中文字排版和各位麵接軌,都是橫向顯示,從左到右的。一開始看著還不太習慣,看多了就還好。

如果難以接受的話,也可以在設置裡調整成縱向的。不過始皇見先祖們都沒調,意識到可能日後用橫向會更方便些,便不曾改動。

他對照著最初的功德結算列表,將裡麵的收入大頭一項項挑了出來。

做什麼更容易獲得功德,看它就知道了。

地府裡,因為父子倆在非公共場合的室內,先祖們想圍觀也圍觀不了。打開直播間黑屏一片,什麼都看不見。

嬴柱嘟囔了一聲:

“不知道他們父子倆在密謀什麼……”

嘴上是這麼說的,其實諸位心裡都門清。還能密謀什麼,密謀怎麼賺取更多的功德唄。

這個操作嚴格來說有些作弊,畢竟彆人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積攢功德的,你卻提前告知活人要趁著活著多賺點。

況且始皇還帶了攻略過去,就更過分了,完全沒有公平性可言。

但話又說回來,始皇帝能出去也是他的本事。何況能賺取功德的事情,都得是利國利民的好事,扶蘇照著答案抄不也是在為萬民謀福嗎?

嬴稷溜溜達達地從驪山陵裡出來,回到家果不其然看見一大堆人聚在他家中。

作為大秦在位時間最長的秦王之一,嬴稷給自己修墓修了好多年。所以比起彆的先祖,他的墓穴自然格外豪華。

之前他嘴上抱怨自己的墓狹小逼仄,那是和驪山陵比的。要是縱向對比彆的秦君,也是矮子裡拔高個。

是以從秦非子到後頭的秦子楚,統統都愛往他家裡跑。也隻有他這兒,能招待得下這麼多人。

這裡插一句題外話。

秦國王室祖上是嬴姓,和隔壁趙國王室一個祖宗。

後來趙人先祖造父率先受封於趙城,根據先秦時期貴族愛以封地為氏的原則,這一支的後人就成了嬴姓趙氏。

同一時間,秦人先祖混得就比較慘了。中途還因為得罪了仇家,被迫投奔親戚,冠上趙氏的名頭避禍。

直到非子因養馬有功獲封秦地,擁有了自己的封地。於是族中終於可以改氏,按照自家封地的秦來取氏,是為贏姓秦氏。

後世的出土文物裡就有明確的惠文王自稱“秦小子駰”之類的字眼,可見嬴駟的大名應該叫秦駰,秦王室自然也是自稱秦氏的。駰也可能他的表字,也可能本名就是駰、駟是後世翻譯的誤認。

先秦這會兒,但凡貴族都有姓有氏有名有字。而姓是用來顯示血脈的,氏則是用來鑒彆貴賤的。

彆人一聽你是嬴姓秦氏,就知道你是秦國王室子弟,是諸侯王族。

但你要是說你是嬴姓沈氏——

誰?沒聽過,不認識。

嬴姓又怎麼了?姓嬴的那麼多,嬴姓有幾十個氏呢。

貴族以氏作為自己身份的象征,連名帶姓喊人顯得很不尊重。但在雙方身份差不多的時候,以氏+名喊人,會顯得正式許多,不帶侮辱性質。

嬴稷,或者說應該叫秦稷,從外頭進來,先瞅了一眼聚眾嘮嗑的秦君們。

子楚看到他問了一句:

“真去偷畫了?”

秦稷義正辭嚴地否認了:

“怎麼可能?寡人是那種人嗎?”

其他人看看他,默默扭開了腦袋,繼續聊天。

沒有人回應剛剛的反問。

沒有回應,就約等於默認。但秦稷不以為意,往他大胖兒子身邊一擠,強行占了個位置。

“方才在聊什麼?給寡人也聽聽。”

秦柱好脾氣地答道:

“在聊政兒他們在做什麼。”

不好脾氣也不行,他沒資本跟他親爹對著乾。

秦稷哦了一聲,突然提出一個問題:

“府君總說天道明察秋毫,真的會讓政兒他們鑽到空子嗎?”

這個問題一出,誰也沒說話。

半晌後,身為春秋五霸之一的秦穆公慢悠悠開口了:

“一個人發自內心地去行善,和為了好名聲去行善,難道不都是在行善嗎?善舉造成的影響是實實在在的,並不會因行善者的內心想法而出現區彆。哪怕要分出個高下,後者也不至於就完全不配得到任何回報。”

戰國時期的秦君們紛紛嘴角一抽。

春秋時期大家還比較講究麵子,喜歡以禮待人。有時候打仗還要先君子作風地等對麵列好軍陣,再公平公正地打一場。

這就導致春秋的老祖宗們有時候會有點文縐縐地窮講究,還有些個秦君就喜歡說大道理。

孝公熟練地忽略了那段話裡的彎繞:

“先祖說的不錯,即便政兒他們是有目的地為民做事,多多少少也該有點功德作為進項才對。”

說話間,漆黑一片的屏幕亮起。

大家還當是父子倆從屋內走出來了,結果是有人切換了視角。

扭頭一看,是秦非子興致勃勃地切到某個幼年兒孫那邊了。畫麵裡是一群小蘿卜頭在嬉笑玩鬨,看起來生機勃勃。

這是玄宸宮裡專門給秦皇子孫居住的長樂宮,不過大家更喜歡叫它幼兒園。非子作為最大的長輩,就愛看這種族中小孩活潑玩樂的內容。

對小屁孩不感興趣的秦君們默契地起身,決定把場地讓給非子等長輩。

“走走走,我們去彆的地方聊。”

秦稷提議去驪山陵,那裡景致優美設施齊全地方還大。

然而被孝公否決了。

孝公認為之前政兒沒蘇醒,他們過去守著人還情有可原。如今孩子都醒了,老去霸占彆人家不合適。

秦穆公也不疾不徐地附和:

“不錯,是該問過政兒的意見,再進去的。”

秦駟等人紛紛點頭,讚同這個說辭。

秦稷:?

你們現在叭叭得開心,好像多開明的大家長似的。之前政兒人在跟前的時候,怎麼沒見一個高瞻遠矚地提前問過?

他正要冷嘲熱諷。

旁邊子楚收回按在光屏上的手:

“走吧,去驪山陵。我方才給政兒發了消息詢問,他同意了。”

秦穆公誇讚道:

“還是子楚機敏能乾。”

秦稷::)

平時壞事乾多了是這樣的,不太招人待見。

眾人尋了一處寬敞的大殿落座。

這時突然有“人”端著佳肴美酒上來,給諸位先祖擺了滿滿一桌。

大家先是被嚇了一跳。

因著秦朝廢除奴隸製和殉葬製的緣故,地府裡原本侍奉貴族們的奴仆都被府君做主釋放了。

各國貴族因此大鬨了一場,然而並不能阻止府君的決定。府君還說彆的位麵早就這麼乾了,這是天道的規定。

秦人倒是沒鬨,主要搞這事的是秦國後人,他們不好意思鬨。

自那之後,滿地府的貴族就隻能做什麼都親力親為。頂多花功德雇傭其他魂魄給你打工,想白嫖那是做夢。

然而大家的功德都緊巴巴的,沒幾個能奢侈到日日給自己雇傭一串仆從隨行侍奉。

至於那些因為從小被洗腦,“自願”侍奉原主人的奴仆。不是被天道強製扣除了主人的功德作為費用支付給仆從,還不許隨便討要回去。就是仆從乾脆被府君帶走,接受矯正性的教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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