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到了根源之後,就能反推出更多的東西——
研究出解決瘟疫之法的醫者,是不是能賺取倍於仁政的功德?畢竟政策永遠是一時的,換個昏聵之君上來可能就給你廢掉了。
但瘟疫的應對方法隻要不失傳,就一直會有人拿來,不斷地救助百姓。千百年下來,不知道能救多少人。
還有一些野蠻的荒謬風氣,例如兩百年前秦獻公首次在大秦境內廢除人殉製度。後來曆代國君堅持執行,再到父親完成天下一統的偉業,讓整個九州大地都再無人殉。
這一項政策能延續多久,就能救多久的人,獻公和父親都能得到相應的功德。
扶蘇靈光一閃:
“這麼一來,獻公其實應該挺有錢的?”
始皇頷首:
“朕上回給他發養老費,他說他不缺錢,準備拿那筆功德給你買個禮物。”
扶蘇的表情頓時古怪起來:
“他必然比昭襄王有錢,那為何之前都是昭襄王出錢接濟缺錢的先祖?”
始皇也想了想:
“或許是他傻吧。”
彆的不說,孝公肯定比昭襄王有錢。商鞅變法對大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,直接跟後頭大秦能不能一統天下掛鉤的。
結果出錢的時候反而是秦稷出大頭。
能在秦國當上國君的,沒幾個是蠢人。秦稷再聰明,要是被
大家聯手哄騙,還真有可能上當。
畢竟這家夥以前也不是沒上過趙王挑撥離間的當,白起不就是這麼和他離心的麼?
扶蘇小聲吐槽:
“我猜是昭襄王在地府太嘚瑟了,引起先祖們的不滿。於是先祖們故意下套坑他,哄著他出錢養大家。”
始皇剛要點頭,忽然發現屏蔽天道的時間已經到了。
好巧不巧,就在扶蘇開口說最後這段話的前一瞬。
偏偏父子二人是在戶外散步。
屏蔽天道的功能開啟的同時,也會屏蔽直播。畢竟就算是天道,也不能隨便侵犯人家隱私,它觀測眾人的方法基本和先祖們圍觀後輩差不多。
隻有法則這個純粹沒有思維的規則,才能無視什麼隱私不隱私的,綜合評判一個人的功過是非。
剛才屏蔽效果結束了,所以扶蘇那句話被直接直播了出去。
地府裡頭一直眼巴巴盯著光屏,等著圍觀陽世熱鬨的先祖們,正好聽見了這一句。
先祖們:……
秦稷:???
秦稷不可置信地看向眾人:
“阿蘇說的是真的嗎?”
孝公撇開了腦袋,不作回應。
獻公低頭數衣服上的花紋,假裝沒聽見。
其餘幾個不差權的秦君也各自交談、打瞌睡、琢磨光屏,仿佛一個個都忙得很,沒空搭理秦稷。
唯一一個勇敢對上秦稷目光的,是他親爹秦駟。
秦駟在位時期打下了巴蜀之地,為大秦獲取了一大糧倉。後續天下一統之時,巴蜀的糧食供給居功甚偉。
所以秦駟其實也很有錢。
當然,在巴蜀修都江堰的李冰父子也很有錢。所以李冰父子修建水利工程期間,在位的秦稷和秦柱也沒少分到好處。
但這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秦稷突然發現,他爹也可能比他有錢。
秦駟威嚴地瞪了回去:
“看寡人做什麼?你身為小輩孝敬長輩不是應該的嗎?”
秦稷:……
老流氓這輩子沒被占過這麼大的便宜,氣都要氣死了。
尤其他之前還和政兒炫耀過,說以前祖宗都是他在養。他覺得這樣顯得他大方又有錢,很有麵子。
現在
你告訴他,這些都是先祖們聯合起來坑他的,啊???
一下子就從秦國大魔王變成人傻錢多了。
可惡!
秦稷決定出去欺負幾個楚王趙王的,找回自己丟失的麵子。
地府裡今日天氣不錯。
雖然大家都是鬼魂,但其實也不太喜歡陰沉沉沒有太陽的日子。反正地府的陽光又不會灼傷魂體,想怎麼曬怎麼曬。
楚懷王想著最近秦人好像挺忙的,已經很久沒有出來欺負人了。於是壯著膽子走出楚墓紮堆的郢都,打算在周圍逛逛。
郢都這個地方對楚人來說真是多災多難。
當初白起攻楚,打到了這個楚國舊都,然後把西陵的楚先王陵墓給燒了。得虧沒把墓挖開再放火,隻燒掉了地麵建築,不然現在一大群楚國先王都得住在煙熏火燎過的破房子裡。
楚懷王比較不幸,他在白起乾這事的二十年前就被騙到秦國,遭到了秦稷的軟禁。後來客死異鄉之後,被送回了楚國,正好葬在郢都這塊兒。
不過他的墓被燒了沒有,秦稷也不太確定。畢竟當時白起隨便燒的,逮誰燒誰,哪裡顧得上一個個去打聽裡頭埋的是哪個。
雖然不管燒沒燒也不影響他們仇視秦稷就是了。
尤其某個家夥到了地府也不放過他們。
楚懷王一邊往外走,一邊憤憤地咒罵:
“街溜子!”
這是他最近新學的詞,用來罵秦稷他覺得非常合適。秦稷就是這樣的,整日無所事事,到處閒逛,找弱勢群體欺負。
這裡的弱勢群體特指六國國君。
秦稷問他:
“你剛剛罵誰街溜子呢?”
楚懷王以為是其他楚人,畢竟這裡可是楚國舊都,一般也不會有彆人往這頭亂竄。
所以楚懷王想也不想就回答:
“當然是秦稷那個家夥了。”
說著回頭去看是誰問的這麼傻的問題,聽聲音有點耳熟又有點陌生。
定睛一看,長相也是陌生又熟悉。
楚懷王遲疑了:
“你是?”
秦稷咧嘴一笑,走上前拍拍他肩膀:
“寡人你都不認得了?”
隨後不等楚懷王反應,一拳頭直中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