始皇拿起其他記錄了信息的木片查看:
“沒有紙還是太麻煩了些,呂不韋派人造紙,造得如何了?”
扶蘇回答:
“還要幾個月才能出成果。”
古代造紙周期有點長,尤其是要造出便於書寫的紙張。如果隻追求勉強能用的話,倒是可以加快速度。
父子倆不太著急,就沒怎麼催促。
如今已經到了春季,萬物競發。
始皇終於能換下兒子特意給他準備的毛絨冬衣,穿上輕便一些的衣衫。而後一起出門踏青,去鹹陽四處轉一轉。
扶蘇還特意牽了條小狗:
“李斯以前就喜歡帶狗出來攆兔子。”
始皇看了一眼那狗:
“李斯如今應當在韓國做個小吏。”
李斯年輕的時候做過掌管文書小吏,後來為了抱負,辭去官職,拜荀子為師。待到學成出師之後,便決定前往秦國。
他比始皇要略大十幾二十歲,現在應當已經當上小吏了。不過他具體什麼時候辭官進學的,父子倆都不太清楚。
扶蘇慢悠悠地說:
“我讓人去找他了,勸他趕緊進學去。等他學成來秦後,就把他引來府上拜訪。”
也彆去找什麼呂不韋了,直接來拜訪太子府吧。少和呂不韋搞到一起,免得回頭
呂不韋又犯渾被治罪,他也要遭受牽連。
就是不知道李斯要學多久,可能得等到扶蘇繼位了。
扶蘇在思考:
“提前將學宮建起來的話,能不能把荀卿他們騙來大秦。在眼皮子底下,就可以盯著李斯趕快學了。”
始皇:……怎麼?你還想給李斯布置課業不成?
不過始皇也思考起來:
“荀卿前幾年曾入過一次秦。”
荀子是趙人,來秦之後曾經見過範雎。當時長平之戰還未發生,所以荀子對秦國沒有太多意見,還誇過秦國的法治。
離秦之後沒幾年,他被齊人構陷,辭去稷下學宮祭酒一職。後來他受春申君的邀請做了蘭陵縣令,自此就定居蘭陵了。
因他在蘭陵定居,李斯等人才能精準地尋到他,跑去拜師學習。
始皇覺得兒子在異想天開:
“荀卿恐怕無論如何都不會來秦。”
彆忘了長平之戰秦國坑殺了多少趙國兒郎,荀卿畢竟是趙人,肯定會對秦國有點意見的。
畢竟荀卿雖然誇過大秦法治,卻也批判過秦君不重視仁德君子。
扶蘇也就是隨口一說:
“反正學宮若能建起來,有的是賢才會來投奔。荀卿不來就算了,左右李斯遲早會來的。”
小狗搖了搖尾巴,等著主人鬆開繩子放它出去撒歡。但扶蘇沒鬆,還故意把它抱起來,不讓它腳落地。
小狗四條腿快要劃拉出殘影了,可憐巴巴地嚶嚶嚶。
扶蘇把它捧到阿父麵前,說了句真好玩。
始皇無奈地摸了摸狗腦袋:
“你小心逼急了它咬你。”
扶蘇說沒事,就這小奶狗,咬人都咬不破皮的。
但還是把小狗放下來了,準備解了繩子讓它跑一會兒。結果小家夥太心急,呲溜一下躥了出去,把繩子也帶跑了。
始皇方才恰好踩中了拖在地上的繩子一頭,被這麼一帶險些摔倒。扶蘇穩穩把小阿父扶住,笑了好半天。
始皇:朕記住你了。
樂極生悲就是這樣的,扶蘇這會兒倒是笑得開心,第二天起床發現阿父陷入熟睡叫不醒,嚇得魂都要飛了。
他匆匆抱著小孩就要趕去宮中尋醫者,等不及喊太醫出宮診治
。
結果剛走出門就被侍者攔住,說門外有個自稱“秦正”的宗室子弟要見太子。
扶蘇當了太子也沒住進宮裡去,他嫌宮中住著不方便,依然在呂不韋獻上的宅邸中居住。平時也常有人前來拜訪,但還真沒和哪個名字跟他阿父這麼像的宗室有過來往。
扶蘇心裡一突:
“那人是宗室裡哪一支的?”
侍者說不知:
“他隻道報上名號以後,太子自然會清楚他的身份。”
扶蘇:完了,這不會是我阿父吧?
扶蘇抱著孩子親自趕去門口相見,如果不是的話,這樣也不耽誤他等下帶小孩進宮治病。
可惜怕什麼來什麼。
青年模樣的始皇被侍者引著前往待客之處,正好偶遇趕來的兒子。他挑眉看向自家太子,眼裡寫滿了“朕就是來收拾你的”這幾個字。
扶蘇:……
扶蘇假裝沒看出來,還要繼續往外走:
“我先帶孩子去看看太醫,其他的回頭再聊。”
始皇一把按住他的肩膀:
“你跟朕過來,休想趁機逃走。”
扶蘇:嗚嗚嗚。
扶蘇蔫頭蔫腦地被阿父拎進屋去,遣退了下人,屋內隻剩他們父子和一個沉睡的小公子。
扶蘇試圖轉移話題:
“他怎麼一睡不醒了?是因為阿父從軀體裡出來了嗎?接下來該怎麼辦,莫非會一直睡下去?”
始皇示意兒子把孩子給他。
扶蘇不情不願地鬆手:
“阿父你小心點。”
始皇熟練地調整了一下姿勢:
“你小時候朕日日抱你,朕比你會帶孩子,用不著你擔心。”
扶蘇乖乖閉嘴了。
始皇讓小公子睡在自己懷裡:
“困於幼童身體太不方便了,朕便尋了法子出來。這幾個月來公子政的魂魄一直都在體內沉睡,睡久了才會一時無法蘇醒。”
之前因為始皇魂魄主導身體,壓製住了原本的身體主人。現在始皇離開他的軀體,要不了多久他就能醒來了。
所以不需要去看太醫,真有什麼問題也隻有功德商城能夠解決。
扶蘇又問阿父是怎麼出來的。
始皇瞥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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