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是來的昌邑?我記得文若是不是在昌邑?”
“
文若在此地,又怎會容許旁人將我等綁來?”
“不錯,文若要招攬我等,隻需寫一封信即可。雖說他上次寫信,我不曾應招。但他若是堅持多寫幾封,我還是會來的。”
“啊這,不會是我們拒絕了曹州牧的征辟,於是曹州牧惱羞成怒,乾脆將我等榜了過來?”
“不會吧?文若就這麼任由他胡鬨?”
“我知道了!曹孟德此人果真陰險!定是他限製了文若的自由!文若如今身不由己,根本管不住他!”
“如此說來,上回文若給我等寫那招攬的信件,莫非本意不是為相助曹孟德,而是隱晦地向我等求救?”
“那我拒絕了文若的征辟,豈非錯過了解救文若的機會?文若如今可還好?我真是深悔矣!”
郭嘉聽著他們越說越離譜,無語地以袖掩麵。
他壓低聲音提醒:
“文若倘若要向我等求救,定會在信中暗示的,不可能一點端倪都看不出來。”
他這群好友是不是路途顛簸顛壞了腦子?
這倒也正常,誰讓這一路過來張遼為了避免夜長夢多,都在加速趕路,根本沒怎麼讓大家好好休息呢。
經過郭嘉提心,眾人也反應過來。
“對,文若應該不是在求救。那就是曹孟德見我等不肯應招,懷恨在心,這才偷偷瞞著文若,將我們綁來。”
“也有可能一開始文若的舉薦信就是曹孟德逼他寫的。”
“但我仿佛記得這群兵匪起初隻想綁奉孝一人?”
全場寂靜。
是了,他們確實被車顛壞了腦子,忘了這一茬。
眾人迅速假裝無事發生:
“曹州牧怎麼可能是這麼心胸狹隘的人呢?大家不要說笑了,此事我等都是遭受無妄之災的,一切與我們無關。”
“是極是極,看來隻是奉孝一人不知為何竟然得罪了曹州牧。哎,奉孝,你自求多福吧。”
“居然連文若都救不下奉孝,莫非奉孝最近嘴越發毒了,寫的信將文若氣壞了,所以文若不肯施以援手?”
“若是當真將文若氣出了個好歹,那我可以理解為何曹州牧要將他綁來了,可能是為了給文若出氣。”
郭嘉:……
郭嘉麻木地縮回車裡。
算了,這群人就是故意找借口埋汰他,借此發泄被他牽連的怨氣。
張遼喜氣洋洋地帶著車隊進城,遠遠看見涉間帶人迎接他們,趕緊下馬過去寒暄。
始皇和扶蘇早就提前收到了張遼傳來的消息,得知他一口氣綁了五六個大才回來。在對張遼的辦事能力表達讚許的同時,也不由得頭疼他的闖禍能力。
果然,呂布身邊就沒什麼正經人。
這幾個月始皇在昌邑也沒閒著,並非隻是不求回報地在幫曹操乾活。實際上始皇已經暗中結交了一批官吏,如今手底下總算有些能用的人了。
這會兒他們中好些個就主動上前,親熱地將郭嘉等人扶下馬車,安慰這些受驚的大才們。
還不忘幫自家主公說好話:
“此事先生也是才知道,文遠將軍自作主張,驚擾了各位,還請各位見諒。”
大才們就試探著詢問:
“那能將我等放歸回家嗎?”
官吏立刻打哈哈:
“這個……在下可做不了主,不如先問問君郎吧?”
正說著,扶蘇走出來了。
官吏幫忙轉達了諸位先生的訴求,說是不習慣在昌邑待著,想回家去。
扶蘇微笑著拒絕了:
“既然來了,我們父子當然得先儘一儘地主之誼。先生們不忙走,先在昌邑玩個幾日,再聊其他不遲。”
到嘴的肥肉怎麼可能讓人跑掉?彆開玩笑了!
大才們:……
他們就知道沒那麼容易!
事已至此,也隻能先留下。就算要跑,也得慢慢找機會。
看樣子文若跟著曹操去前線的消息是真的,若是文若此時還在城中,對方哪裡能如此放肆?
分辨清楚主謀的到底是少數,仍舊有人心中懷疑事情是曹操乾的。不然你說曹操手下的謀士趁他不在自己招攬勢力,聽著怎麼那麼魔幻呢?
曹操身為兗州牧,總不可能城中一點他的人手都沒有吧?他能被人架空成這樣?
曹操自然是留了人手在城中的。
但,他留的人再多,兗州也是兗州士族一手遮天的地方。始皇和扶蘇私底下拉攏了陳宮,陳宮再聯合其他士族,自然可以蒙蔽曹操的眼線。
昌邑城中絕大多數
的官吏,都是出身兗州世家。
曹操來兗州之前,這裡的人員配置就很齊全了。他接替兗州牧一職後,頂多是撤換一些高官要職,不可能去動大部分官吏。
而這年頭,閻王好過小鬼難纏。真要蒙蔽某個人的視聽,隻需要下頭的小吏聯手發難就行了。
有他們打配合糊弄上官,曹操留在兗州的幾個心腹自己都收不到某些消息,更遑論再往外傳達給曹操?
何況,曹操留下的真的是他的心腹嗎?確定沒有被旁人拉攏策反嗎?
始皇這頭拉攏了幾個,兗州士族拉攏了幾個。還剩幾個,也翻不起什麼浪花。
他們倒是隱隱察覺到了不對,但怎麼都找不到不對的源頭在哪裡。
扶蘇向眾人自我介紹之後,就引著他們去拜見了父親。
這次見人時,始皇沒有再刻意壓製氣勢,幾乎是一照麵就讓所有人意識到這個叫秦正的人不簡單。
始皇掃過眾人一眼:
“若有想走的人,現在就可以走了。”
他和扶蘇說的是截然不同的話,好似父子倆的想法產生了分歧。但在場的聰明人都聽出來了,他們父子根本就是一國的。
秦正看似在說去留隨意,卻是在威脅他們。要走可以,你們以後不要後悔。
這個威脅不是說“等我日後發達了肯定會報複你現在的離開”,而是自傲地認定以後天下間隻會剩下他一個人獨斷朝綱。
所以你們現在棄我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