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大秦地府日常》全本免費閱讀
推行新製度對於秦政父子來說,是最沒有難度的一件事。就和滅六國一樣,無他,唯手熟爾。
所以在朝中保皇黨臣子著急上火擔心變法失敗的時候,父子倆都很淡定。新製度非常平穩地被推行了下去,並沒有受到太多阻力。
能做到這一點,除了經驗之外,也多虧提前的布局。祖孫三個每日處理政務可不是隻沉迷給先帝擦屁股的,有些調度自然是為了後續的變法做準備。
地方縣令這種級彆的官員調度,京官實則並不會太在意。因為縣令著實是太小的官吏了,至少要到知府這個級彆才能得到一點眼神。
當群臣好奇為什麼關於科舉的變法沒遭到太多抵製的時候,再去探查各地的情況,這才發現地方縣令已經撤換了不少。
某些帝王嘴上說恩科還沒結束,手頭沒有什麼可用之人。實際上不聲不響已經籠絡了那麼多臣子,全是些不起眼的小人物。
群臣都被那個數量震驚了。
麵對顧之禾的呆怔。
扶蘇隻是笑了笑:
“像中書令這樣的天之驕子,科舉上幾乎不曾受挫,想來應是不清楚尋常舉子的情況吧?”
顧之禾不得不承認:
“臣確實不太了解。”
扶蘇還挺看好這位中書令的,不介意給他解個惑。
“本朝舉人便可選官,隻是需要花點銀子打點。不過大多也隻能去縣令手下當個副手,甚至根本選不上官。”
能選上官的,都是有門路的。不是你使了銀子就能上,所以舉人的官途艱難。
大部分有心氣的舉人,都寧願再多拚一拚。隻要考上了進士,保底有個縣令當,誰甘心止步於此?
有些人為了能繼續科考,乾脆去了書院做先生。在厲害的書院裡教書,並不會耽誤自己做學問,還能接觸到更多珍貴書籍。
顧之禾一點就通:
“原來如此。”
天底下從來不缺少等著做官的人,位置騰出來了,自然有的是人接手。舉人一般情況下隻能給縣令當副手又怎麼樣?皇帝開口點他去當縣令,彆人還敢拒絕不成?
何況,很多人完全可以先當上副手。隻要等一時片刻,皇帝捏住把柄將縣令撤職或者貶謫,就近令副手接替他,一切便順理成章。
陛下用著恩科拉住朝野的注意力,私下裡的小動作便被忽略了。
群臣少有和大量縣令都有交情的,所以自己認識的一兩個犯錯被貶,聽說之後也不會太在意。
縣令這等小官,對自己的幫助本來也有限。得知消息後肯隨手幫一把的也不多,尤其是在皇帝虎視眈眈的時候。
多年等候補官的舉子怕是都有些絕望了,這時皇帝派來的人跟他們說陛下看中了你的能力,那還不欣喜若狂誓死效忠?
科舉改製就改製,他們又不吃虧。
已經寒窗苦讀卻沒考出成績的才會抵製科考的改製,都當上官了誰在乎這個。肯定是以做出政績為第一要務,不能陛下下達的第一個任務就辦砸。
同為科舉的失意人,這些縣令實則更懂怎麼勸說那些心有不滿的考生。隻要跟他們講清楚新式科考的優勢,再說一說舊試還會繼續推行十年,自然也就沒人去鬨了。
如今,地方上的情況大抵分為三種。
一種是堅持走原來的路線,因為認定自己在原本的科考中占據經驗優勢,更穩妥一點。
一種是徹底放棄舊試,畢竟自己確實不是科舉那塊料。而新試的考核具有針對性,考核內容也更容易學習訓練。
最後一種是兩者兼顧,兩邊一起嘗試,看看哪一種自己能出頭。不去試一下,怎麼知道自己是不是新試那塊料呢?
至少新試提供了新的考試機會,而原本科舉的鄉試會試這種都是三年一次,不中還要再等三年。
新試不一樣,據說年年都考。
他們並不知道,如今朝中臣子缺口大,所以年年都要考,每次錄取的人數也多。等以後缺口小了,那就不一樣了,即便年年考,中選者也會大大降低。
第一階段還是按照科舉模式進行。
鄉試之前考四書五經,鄉試開始考新卷。等官學建立起來,第一批學習新課本的學子畢業,就可以棄儒家經典,考語文數學曆史法律這些了。
像後世省考那種,地方州府哪裡缺了官吏就自己開設考試,還得再往後等等。一口氣吃不吃大胖子,慢慢來。
國庫最近雖然很有錢了,但太多的官學也是開不起的。
沒辦法,人口太多了。
偏偏這年頭,靠
絲綢之路賺錢也沒以前那麼容易了。大航海時代都結束了,海外在海上商路的開發上更占優勢。
得虧本朝沒搞什麼閉關鎖國,也沒徹底丟掉前朝的航運優勢。而且因為要打倭寇的緣故,造船業一直沒敢懈怠,即便沒去參與大航海,也不輸外頭什麼。
等以後蒸汽機發電機應用上了,還能再飛一波。
扶蘇的腦海裡劃過N種賺錢方法:
“國際貿易開啟之後,能玩的花活就多了。”
秦政對兒子的能力很放心:
“雖然如今海運航線大多掌握在海外人手中,但我大秦也沒被徹底擠下去。將熱武器改良一番,便可以出海搶占航線了。”
扶蘇笑了笑:
“我也是這麼想的。”
以前本朝不去搞大航海,自然用不著去開拓太多航路。航路在人家手裡,你要走得跟人打招呼,不然遇到點意外都是很正常的情況。
外頭的人都是強盜,不和你講道理的。
所有這種時候,武器就很重要了。
扶蘇有些躍躍欲試:
“現在搞海上絲綢之路不太劃算,遠洋貿易還要擔心中途被海盜劫掠。要我說,不如直接去搶鄰居。”
隔壁扶桑的金銀銅礦,他老熟悉了。畢竟那是他大秦的扶桑郡,哪裡有礦大秦早就摸透了。
哪怕有一些漏網之魚,去地府問一圈,很快也會有熱心群眾送來礦藏分布地圖,支援大秦的重要事業。
搶扶桑可不能算是搶。
這叫黑吃黑。
如今東部海域裡最囂張的海盜就是倭寇,打他們屬於日行一善。而這些倭寇表麵上裝得像從扶桑流竄來的個人勢力,其實誰不知道背後有扶桑官方的支持。
不管,先占領了再說。
扶蘇很快拿出了幾份火器改良的圖紙:
“有了這些,占領難度應該不大。”
橋鬆覺得他爹思路可真廣:
“原來還能這麼賺錢!”
扶蘇理直氣壯:
“朝中日子不景氣,隻能打點海盜回回血了。海盜搶了那麼多東西,我們去抄了海盜的老巢,很合理。”
橋鬆於是便問:
“既然扶桑島上有金銀,他們為什麼還落魄到要來當海寇的地步?
”
扶蘇沒回答,讓兒子自己想去。
橋鬆回去翻了翻史書:
“我懂了。”
最初的倭寇是扶桑那邊分裂勢力中戰敗的一方,逃竄入東南沿海作亂。後來出現了前朝和扶桑的商貿往來,隻是很快遭到了朝廷禁止,於是富商乾脆化身倭寇犯邊。
隨著時間的推移,倭寇的成分也漸漸複雜化。不過能形成大規模侵擾的,背後少不得官方支持。
官方有銀礦,是不缺錢。但扶桑島地小物博,一直眼熱華夏的富饒土壤。
有錢但是買不到什麼好東西,要是能通商那還可以稍稍收斂一下貪婪。既然不讓通商,那就抱歉了,不如直接洗劫。
何況,有些倭寇隻是得到了官方的授意和資助。這樣的資助是有限的,還得靠自己才能多撈點好處。
再加上他們需要幫助官方試探出華夏的底細,便乾脆一直你來我往地鬨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