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淮殊嘴上不靠譜,但還是把人扶到了沙發上坐下,擔心他是血糖低,又給他熱了一份甜牛奶。
展煜低頭安靜的喝完,孔淮殊坐在沙發另一側等著,看他喝完牛奶才問:“你今天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,或者就彆下去了,我給你找個客房睡一覺。”
他頓了頓,略微坐直了身體,湊近展煜壓低聲音說:“我建議你自己做個體檢,沒有離間你們兄弟感情的意思,隻是說一個客觀事實……”
他頓了頓,點到即止,“你這個哥哥,之前和你的感情很‘一般’,不知道你還記得多少。”
孔淮殊從來就不是個多事的人,能主動提起這事可見是真的在關心自己,展煜原本因頭痛而皺起的眉都舒展了幾分,點頭答應下來。
在這件事上,他們想法一致,展煜也並不想稀裡糊塗的活著。
……
半個小時後,隱約能聽見樓下悠揚而起的鋼琴曲,展煜的頭暈來的快去的也快,兩個人乘電梯下樓參
加這場家庭聚會。
電梯門向兩側滑開,外麵觥籌交錯的人聽見動靜,紛紛停下交談看過來,孔淮殊倒是沒什麼不習慣的,笑著和外麵的人打招呼,堂哥、表姐、小叔、小姑……
一口氣叫了個遍。
展煜跟在他身後,走出電梯直麵眾人的一刹那,他腳步一頓,不是他社恐突然發作,隻是這一張張臉太有衝擊力。
大廳裡衣香鬢影,每個人都優雅得體,孔雀家族標誌性的美貌讓這場合不像個家族聚會,反而像是什麼大型明星活動現場,看過去的每一張臉,都算的上頂流。
展煜第一次因為自己長得還行這件事而感到慶幸,這一對比,老獨眼和展書達父子確實長得“隨心所欲”。
孔淮安既然允許孔淮殊帶著展煜在家族內部公然露麵,就說明聯姻這件事已經敲定,孔家眾人心裡也有自己的小算盤,但麵上倒是一團和氣。
基本上每個人都打過招呼了,孔淮殊拉著展煜跑到二樓的地方露台躲清靜,兩個人對視一眼,看到彼此臉上僵硬的假笑,都有點不忍直視,默契的移開視線。
孔淮殊揉了揉笑僵了的臉,倚著欄杆笑罵了一聲,“我小時候,最怕走親戚,我覺得他們長得都一樣,看多了眼花,還要分清楚誰是誰,簡直是對眼睛和腦子的雙重折磨,我其實至今都分不清我三叔和四叔。”
展煜回想了一下那兩個人,低聲和孔淮殊說:“四叔比三叔高兩指左右,三叔肩寬不如四叔,他墊了肩墊。”
孔淮殊:???
他來了點興趣,又問了幾個人,展煜一一說出了這幾個人的特征。
孔淮殊沉默半晌,神色有些複雜的看著展煜,“你真的是在外花天酒地的過了六年?而不是進了特工培訓班之類的?據我所知也就那些搞情報的會下意識的記住見過的人有什麼特征。”
“是嗎?”展煜倚著欄杆,和他並肩而立,隔著一層朦朧垂落的紗簾,望著那邊未儘的觥籌交錯,畫麵模糊的像記憶裡那些浮光掠影,他輕輕呼出一口氣,低聲說:“我自己也不能確定,但記憶裡確實沒有這種經曆。”
“嘶~”孔淮殊捏著下巴思索片刻,又看向身邊的人:“我其實有點懷疑,你到底是不是展家的那個老二。”
不等展煜回答,他又搖頭,“算了,彆往下聊了,再聊下去有點沒分寸了。”
想想,如果他是原裝展二,那麼錯亂的記憶真的是腦子受傷導致的嗎?如果他不是,那能偷天換日的隻有展灼,展灼為什麼要這麼做?容貌上可以作假,展灼去哪裡找了一副和展二一模一樣的基因?
無論怎麼看,都覺得這後麵的原因錯綜複雜,知道彆人的秘密並不是件好事,即便婚期在即,他們也不是真正的配偶關係,再探究下去難保展煜不會覺得他“越界”了。
就像展煜今天在那一櫃子的獎狀、證書、獎牌前麵長久駐足,卻也沒問他,為什麼曾經天之驕子般的少年,後來卻成了個不學無術的紈絝。
他正這樣想,就聽見展煜悶悶的出聲:“好,不聊這個,聊聊你那一櫃子獎狀和證書。”
孔淮殊:???
轉頭就看見展煜垂著視線,俊朗的一張臉上沒什麼特彆的表情,線條利落的下頜線緊繃著。
孔淮殊:……
為什麼覺得這沙雕在生悶氣?是錯覺吧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