戰艦在一顆礦星停泊補給,孔淮殊知道機會來了,他在貨倉的地板上摸到了這艘戰艦的編碼,這種戰艦的結構他在一本專業圖冊上見過,他記得,在戰艦不運行時,從一處通風口能爬出去。
孔淮殊把嘴裡的布頂出去,和另一個人質說了這件事,這個人就是後來的尼爾斯執政官,兩個人合力解開繩索,竟然真的從孔淮殊說的那個通風口跑了出來。
孔淮殊想的是放手一搏,橫豎都要死的,跑還有一線生機。
但星盜很快發現他們兩個不見了,立刻進行了搜捕,在逃亡的過程中,孔淮殊爬上了一輛運送礦石的無人駕駛的列車,並拉了胖乎乎的尼爾斯一把。
兩個人趴在尖銳的礦石上,在星盜的瘋狂掃射中默默祈禱不要中彈,可孔淮殊運氣就是這麼差,他小腿中彈從礦車上跌落,被這群人抓了回去。
這些人耐心終於告罄,正好工具也準備齊全了,他們選定了一處廢棄的倉庫,打開攝像頭,準備把折磨孔淮殊的影像錄下來發給孔淮安。
孔淮殊赤.裸著上身,跪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,雙手被捆在身前,他們給他注射了催.情的藥劑,等著他進入易感期,生出羽翼。
那是代表孔家的標誌,為了更好辨認,綁匪們還用冷水把他身上蹭到的臟汙給衝掉了。
冷白的皮膚水痕未乾,在燈光下泛出象牙般的光暈,又因為藥物的關係沾染上淺淡的粉,可那少年即便跪著,背脊仍是挺直的,濕漉漉的額發下,露出一雙倔強狠厲的海藍色眼睛,眼尾卻帶著多情的弧度,漂亮的不可思議。
“草……”有星盜低聲笑罵,“給老子看硬了,剝皮之前能不能讓我上一次?老子
不介意他是個A。”
“滾!”另一個人壓低聲音回答:“他哥快找到雇主頭上了,雇主要求我們快點完成任務,否則尾款一分也彆想拿到。”
孔淮殊仰起頭,脖頸的弧度宛如瀕死的天鵝,他看向黑漆漆的鐵皮房頂,眼神逐漸渙散,吐息越來越熱,眼尾的紅愈發靡麗,恍惚間,他聽見那群人的驚呼聲。
兩道羽翼自少年的肩胛處伸展而出,如同古老宗.教傳說中的孔雀明王降世,那對兒翅膀根部是寶石般的藍,在不同的角度呈現出極光般的絢爛,隨後漸變成層層疊疊的綠,尾屏退化後,橢圓形的斑狀羽毛也轉移到了翅膀上,在羽端之上熠熠生輝,折射出淺金色的光芒。
所有人在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,偌大一個廢棄倉庫裡,隻剩下風穿插而過時留下的嗚嗚聲,許久,不知道是哪個綁匪深吸一口氣,開口時竟然帶著幾分膽怯:“我們……真的要殺他嗎?”
不知道信仰為何物的亡命徒們,此刻竟生出了一種將要弑神的強烈不安。
可人性貪婪,在利益麵前他們也隻是遲疑了一瞬,那個紅眼睛的男人提著刀,走到孔淮殊背後,抬手按住那修長的脖頸,薄如蟬翼的剝皮刀自腺體處落下,刺破少年的皮膚,隨即穩穩的向下,沿著肩胛之間的凹陷,一路劃至後腰。
刀太快了,劃過之後,血才溢出來,龍舌蘭酒的味道瞬間充盈整個倉庫。
孔淮殊死死的咬住嘴唇,悶哼聲都嚴嚴實實的壓在喉嚨裡,他是孔家的人,如果今天注定要死在這裡,他也要死的有尊嚴,更何況,他哥哥……在看呢……
傷口不深,而接下來,真正的折磨才剛剛開始。
傳說中擁有五色神光的羽翼無力的顫抖著,那名星盜已經把手指按在了他後頸的傷口上。
孔淮殊嘗到了血腥味,他咬破了自己的唇。
就在這時,他聽見很細微很細微的一聲“哢噠——”
子彈搖曳著火光自房梁上射出,強勁的威力直接把身後行刑的星盜掀翻出去,天靈蓋直接被開了盒,當場就沒氣了。
隨著這一槍打響,門口呼啦啦衝進來三四個全副武裝的人,對著毫無防備的星盜碾壓式的傾瀉彈藥,與此同時,孔淮殊麵前一暗。
有人從房梁上跳了下來,懷裡抱著一把大口徑的狙擊槍,他蹲下身,飛速用匕首把孔淮殊手腕上的繩子割開,槍林彈雨中還不忘調侃那倔強的少年:“不錯啊,很沉得住氣,你要是在看見我的時候就喊出聲,這會兒咱倆都得交代在這。”
他一開口,孔淮殊才意識到這是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,而且應該正在變聲期,聲音嘶啞,實在不太好聽。
緊繃的那根弦斷了,雖然不知道這夥人到底是敵是友,但孔淮殊已經顧不得那麼多,他一頭栽進對方懷裡,低聲喃喃:“你彆說話,你吃玻璃碴了嗎,真難聽……”
對方沉默了片刻,低笑一聲,快速脫了作戰服外套,裹在他身上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