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惡魔晃著尾巴,流著口水嘿嘿傻笑:“他有點好看啊……有點好看啊……好看啊……”
“好了。”展煜放開他的手腕。
孔淮殊“嗯”了一聲,放下手。
坐在一邊存在感為零的安全員眼巴巴的看著兩個人,這真是他最沒有存在感的一次工作經曆了,這兩個Alpha光是站一起,彼此身上就仿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,密不透風的把兩個人隔絕在他人之外,他在這裡簡直如坐針氈,看著兩個人調整設備比他還專業,第一次覺得失去了工作成就感。
但職責所在,他還是試探著提醒一些注意事項,讓他鬆一口氣的是兩個人的態度,這兩個Al
pha並沒有那種有錢少爺的輕狂和傲慢,即便看著就是老手,卻還是認真聽完了他的話,最後安全員又囑咐了一句:“強烈的失重感會刺激腎上腺素飆升,信息素不受控是正常情況,不要緊張。”
孔淮殊點頭,還說了句謝謝。
兩個人一前一後,從千米高空一躍而下。
強勁的風迎麵而來托起了身體和四肢,這一刻,血脈裡飛鳥的本能讓孔淮殊轉瞬克服了對失重的恐懼。
天錚25受大氣環境影響,天空呈現淺淡的碧色,晴朗高遠的漂亮顏色一直鋪展到視線儘頭,下方是大片連綿的山脈,裸.露的黑色山岩不規則的綴在皚皚白色之間,雪原在凜冽的風聲中迎麵撲過來,與刺激一同感受到的,是生命的自由。
餘光裡,後跳下的展煜高度幾乎與他平齊了,按理來說他們不該靠近,否則開傘時會有降落傘纏在一起的風險,但此時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他們兩個,也許出於對技術的自信,也許出於其他什麼,孔淮殊突然向展煜伸出了手。
展煜一愣,調整姿勢,緩慢的靠過來,抓住他的手。
頭盔裡帶著通訊器,展煜的聲音就在耳邊低沉的響起來,帶著安撫人心的意味,他低聲問:“害怕了嗎?”
他不太確定,畢竟孔淮殊性格有那麼一點強勢,這是所有A的通病,小孔雀談及被綁架的經曆都能驕傲的說出“凡不能殺死我的,終將使我強大”,跳傘這種進行過多次的運動還會讓他害怕嗎?
果然,麵罩裡海藍色的眼睛眨了眨,帶著戲謔笑意的聲音在他頭盔裡響起,“想聽聽安全員發出尖銳爆鳴。”
下一秒,設備裡果然穿來安全員的尖叫,讓他們倆立刻分開,還摻雜著聽不懂的方言俚語。
孔淮殊笑起來,又壞又肆意。
龍舌蘭酒的炙熱與風雪中清冷的苔原氣息糾纏在一起,像茫茫雪夜中驟然燃起一簇溫暖的篝火,對旅人來說,有致命的吸引力。
麵罩的幾組檢測數據裡,從出艙開始始終平穩的心率驟然發生變化,跳動著往上升,展煜不動聲色的收緊手指,捏了捏孔淮殊的手掌,
此時已經接近開傘高度,下方雪原上有兩塊醒目的紅色落點標記,他鬆開孔淮殊的手,輕輕一推,兩個人拉開距離。
……
跳傘結束後,兩個人是騎著雪地摩托下的山,山腳下有一些小酒館,西墜的夕陽下,那些木質結構的小屋都亮起了暖橘色的燈光,麋鹿族的獸人廚師就在酒吧門口的空地上支一口大鍋,現場烤一種本地原生的巨型獸類。
孔淮殊上一頓飯沒吃好,路過這裡就被油脂炙烤出的香味吸引住了,兩個人進了酒館,找了個角落落座,這次孔淮殊點單,備注一半多加辣椒,一半不加,等餐的時候,他忍不住四下打量了一下。
酒館是其他地區已經見不到的純木質結構,挑高的屋脊下栽種著發光的吊蘭,五瓣花瓣的小花一閃一閃,牆上還掛著一些老舊泛黃的照片,訴說著這家小店悠久的曆史。
來往
的客人們大多膀大腰圓,服裝談不上體麵,每個人臉上都有些許風霜的痕跡,他們大部分是附近的礦工,在科技高度發達的當下,不用已經發展成熟的機械挖礦,而是用人力,隻有一個原因:人力比機械成本更低。
礦工們薪資微薄,工作也危險,於是更崇尚及時行樂,酒館裡到處能聽見他們談笑聲,除此之外,還有一些來度假的遊客。
小酒館的駐紮樂隊就是老板帶著幾個朋友組成的,水平不算高,他們也會選一些“幸運”的客人上台唱歌,客人能獲得掌聲的話,就可以免單。
上一位客人唱的稀鬆平常,但大家還是善意的鼓掌歡呼,被熱烈的氣氛感染,孔淮殊終於稍微放鬆了一些,他笑著一攤手,對展煜說:“看來我是吃不到免費的晚餐了。”
展煜不解的挑眉:“怎麼?你唱歌……跑調麼?”
“怎麼能說跑調?”孔淮殊豎起食指晃了晃,笑得十分坦然,“初中時參加合唱表演,老師需要我這張臉,但又怕我把整個合唱隊都帶跑偏,於是乾脆讓我站在C位對口型,偏偏我哥心血來潮去聽了這場合唱表演,結束後還問了老師我的表現。”
展煜眼中帶著笑意,“然後呢?”
“然後,老師不敢跟我哥說,我其實就是個濫竽充數的,就說……”孔淮殊咳了一聲,壓低聲音模仿那個老師的腔調:“咳,孔淮殊同學的歌聲很有創造力,當他開口時,我們都以為他原創了一首新歌。”
他說完,兩個人都笑起來。
然而就在這時,一束燈光好巧不巧落在他們這張小木桌上,北極熊老板聲音渾厚:“幸運的七號桌顧客,請問你們是否願意用歌聲來換取一次免單的機會呢?”
孔淮殊:……
大白熊,我勸你理智,趕快重新選一桌,不然你的酒館今天就要破產了,所有人都會找你要精神損失費。
他正想開口拒絕,卻見展煜站起身,俯身揉了下他的腦袋。
英俊的Alpha低笑了一聲,“我請你吃‘免費的晚餐’。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