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夥計果然是和他們裡應外合的,要不然,怎麼能那麼準確的摸上來。
苟哥沒接銀子,但是一把揪住夥計的領子。
“說,是不是你。”苟哥吼道:“是不是你昨天進了我妹妹房間?”
夥計臉更白了,慌亂道:“苟哥你說什麼,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”
苟哥一把推開夥計,那樣子有點困獸的感覺。
這下,崔笑三個人變成在一邊看熱鬨的了,倒是要看看這事情怎麼能掰扯清楚。
苟哥不相信夥計,但夥計賭咒發誓自己絕對沒有乾過這事情,一時之間,房間裡的氣氛很古怪,苟哥對自己的妹妹都能說打就打,估計是動手動習慣的,但是他對步長北多少有點忌憚,也不敢做的太過。
眼睛一轉,苟哥突然換了一張臉,對步長北陪笑道:“這位公子。”
步長北淡淡看他。
“都是誤會。”苟哥說:“都是誤會,昨天我妹妹,多虧了你們相救,感激不儘。但是,又是貼身照顧又是守了半夜的,這位姑娘又是女扮男裝,看錯也是難免。如今既然知道了,那沒事兒了,沒事兒了……”
“你說沒事兒了,就沒事兒了?”
步長北這會兒可不願意息事寧人了:“怎麼,我倒是想問問,覺得采花賊是我妹子的時候,大哭大鬨。怎麼采花賊換人了,就換了一副麵孔了呢?”
“我肯定要查,要報官的。”苟哥說:“但是這事情和幾位無關,當然不能耽誤你們的時間。”
說的還怪好的,看來這苟哥是個場麵人。
但是步長北說:“報吧,我看著你報。”
苟哥麵上現出一絲猶豫。
“報呀。”步長北說:“你不報,我幫你報,樂山。”
奚樂山應一聲。
步長北說:“去衙門。”
奚樂山應一聲:“是,少爺。”
奚樂山應著就要往外走,但是苟哥一個激靈拽住了他。
此時,老婦人晃晃悠悠醒了。
她聽見了報官兩個字,立刻道:“不能報官。”
奚樂山道:“為什麼報官?”
老婦人急道:“報了官,豈不就人儘皆知。蘭芝一個女兒家,若人都知道她沒了清白,還有什麼臉麵活著?”
這話雖然沒道理,但是符合現在的情況。
一個女人失了貞潔,就算你是受害者,旁人在同情你的同時,更多的是輕視和不屑。覺得一個巴掌拍不響,怎麼采花賊不找彆人,偏偏找你呢?
這種扭曲的觀念,一直延續千年,即便是崔笑那個年代,也隻是有好轉,卻不能根除。往往叫人憤怒卻無能為力。
“這就奇怪了。”崔笑不由的道:“剛才,為什麼你們著急要報官呢?就不怕你女兒名譽毀了嗎?”
這幾個人,真真假假,虛虛實實,在以為崔笑是凶手,和確定崔笑不是凶手之後,態度截然不同。
苟芝蘭從哭到跳樓。其他人從心疼姑娘要錢,到罵她不要臉。
這可是天差地彆。
崔笑看著苟芝蘭半晌,扯了扯步長北。
步長北回頭看崔笑,挑了挑眉,什麼事?
崔笑卻踮了一下腳,扯了一下他的肩膀。
那意思,有什麼悄悄話要說。
大庭廣眾,步長北覺得略有點不合適,但那是轉念一想,他們這會兒對外稱兄妹呢,問題不大。
兄妹說兩句悄悄話,不會有人多心的。
於是步長北便側過臉。
崔笑湊近步長北的耳朵,非常低,非常低的說了兩句話。
苟家的人不會武功,聽不見什麼。奚樂山卻努力的豎起了耳朵,聽了個大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