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如果想也可以啊,我們可以一起學習。”
“不不不,俺聽說工農大學要選優秀學員才能去念,俺隻會乾活,連字都不認識.....”
說到最後,王桂珍的聲音慢慢沒了。
何思為還真沒想到這個,卻也沒覺得這是個問題,“聽說農場會組織辦掃盲班,教大學識字看書,如果你想識字,可以報名,或者平時你想學,休息時我也可以教你。”
“思為,嫩對俺太好了,咱們剛認識,能這樣幫俺。要是俺爹說,俺們姐妹就喪門兒(不吉利),知道俺想識字,要說俺難揍兒(不滿足)了。”王桂珍說完,方覺這話何思為聽不懂,“俺...我的意思是說我爹覺得女孩子是要嫁到人家去的,所以不喜歡俺...我們和妹妹們,以前俺說過要學字,他罵俺們有的吃還不滿足。”
“那你怨過他嗎?”
“不怨,俺爹說的沒錯,和村裡彆人家比起來,俺爹對俺們還是好的。”
“老一輩的人,思想守舊,不能怪他們這麼想,想改變他們的想法不容易,卻也不是不能改,隻要你自己努力證明給他們看,也會改變他們的想法。”
何思為的話帶給王桂珍很大的衝擊。
她羨慕過念書的女孩子,雖沒有怨過父母,卻也沒有想過去證明給他們看。
而何思為的話,就像為她在黑暗裡打開了一扇窗,引導一道亮光照進她的人生。
耳邊是蟲鳴聲和兩人沉重的腳步聲,除此之外,一片寂靜。
王桂珍突然問,“思為,嫩不嫌棄俺嗎?俺普通話說不好。”
何思為笑了,“為什麼要笑啊?我說話時言方也很重。說話這件事,如果你想改,很容易的,並不是難事。”
“嗯,俺...我知道了,從現在起,....我就從說話上學起。”
“加油啊。”
受到了鼓舞,王桂珍看著精神了許多。
走了半個多小時,終於與山上下來接他們的人彙合了。
兩個二十五六歲的男知青,看到隻有兩個女知青也愣住了。
“隻有你們兩個嗎?”
往兩人身後探視,確定沒有人之後,個子高偏瘦的男子開口再確認是不是真的。
“同誌你好,我們是這次被分配到柈子農場的新人,我叫何思為。”
“俺....我叫王桂珍。”
兩男人沉默一下,剛剛沒有開口的男人,當場埋怨起來。
“李學工,上麵安排兩女的過來能乾什麼啊?你看看她們倆,手不能提肩不能抬的,這不是開玩笑嗎?不行,這人咱們不能接,讓她們回營部。”
“上麵怎麼安排就怎麼做,先帶人上山吧。”
“我反對。”
李學工態度也很堅決,“肖壽根,我是場長。”
“好,我不管。眼看著入冬,下麵農場都等著柈子過冬,乾不出工作來,你自己和上麵交代。”
肖壽根怒氣衝衝走到何思為她們麵前,扯掉擔行李的棍子,一隻手提起何思為的大包扔到肩上扛起來,隨後彎下腰將王桂珍的小包提起來,扔下三人,大步走了。
“肖壽根同誌年輕,脾氣直,但是心地不壞,剛剛的話你們不要往心裡去。”
李學工簡單介紹了一下他自己和肖壽根,兩人一個是場長,一個是副廠長,便帶著兩人追肖壽根去了。
肖壽根心裡有火,李學工三人要追上時,他就又快幾分,看出他的意圖後,李學工便也不再追趕,帶著何思為兩人離著五六步遠的距離跟在後麵。
路上,何思為從李學工口中也了解了一下柈子農場現狀。
農場是新建點,算上她和王桂珍總共才二十二個人,如今正忙著‘安營紮寨’,住的問題還沒有解決。
何思為是重生回來的,對於新建點的柈子農場卻是一點也不了解,李學工講解時,她心中有疑問也都會問出來。
“場長,咱們農場是新建點,是今年新建的嗎?”
“不是今年。”前麵甩著幾個一段距離的肖壽根,回頭大嗓門道,“是這個月剛建。”
何思為腦子裡算著。
今天四號,這個月剛建,也就是說是最早新建的時間是一號。
這時,李學工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解釋道,“我們也是今天下午才到山上,不然就去營部接你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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