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冬臘月,零下三十多度在外麵洗手揉麵,近七十個人的夥食,一鍋隻能蒸近十個人的量,饅頭就要揉七次。
何思為還很注意保護自己的手,結果就這一天,手就凍的腫了起來,手指發癢,忍不住想去撓。
何思為控製住要撓的衝動,用衣服包住手,慢慢的揉搓。
下午,路清出一大半,研究滑雪的幾個人也算是找到了適用方式,隻是木板不多,一個人削也費時。
有人發現找幾根粗細差不多的樹枝,腳踩在上麵,用繩子綁上,這樣走在雪上就不會陷入雪裡。
放大腳踩的麵積,這樣稱重力也被放大。
這個辦法,還是王建國見大家都在找木板時研究出來的。
他自己試驗了一下很不錯,立馬叫停了還在削木板的幾個人,叫大家也一起試試他的辦法,確實很適用。
這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,冬天天黑的早,四點多就落日,王建國讓大家在天黑之前找好樹枝,明天去伐木點用,又讓大家抓緊吃飯休息。
至於晚上用來取暖的木頭,肖壽根帶著職工伐了兩根樹,又都劈成柈子,讓各個帳篷派人出來領回去。
何思為把最後一抱的柈子放下,沒坐下來吃飯,而是又出了窩棚,在門口的雪上滾了兩圈,把身上的灰塵臟東西粘了粘,才回窩棚吃飯。
唐爽見怪不怪,大家一起生活一個多月,何思為愛乾淨這點,她們女職工可都看在眼裡呢,不管有多累回來多晚,她當天穿臟的衣了都要洗出來,第二天換一身乾淨的。
不過何思為換來換去,落在外人眼裡仍舊是那一身衣服,所以這點小舉動,在營地裡也不是特彆打眼。
現在大家的衣服樣式就那幾個,不是灰色的軍裝就是藍色的褂子,女職工的衣服顏色鮮豔一點,也就是紅黑格子的。
何思為怕彆人拿她生活上的事做文章,從家裡出來時,特意翻了一下衣服,其中兩件綠色的軍裝,平時她在山上乾活就這兩套衣服來回換著穿。
這個年代很流行軍裝,家裡有在部隊的,多會有舊軍裝或者是新發的軍裝舍不得穿,郵回給家裡人的。
何思為其中一套是爸爸托關係給她買來的,另一套是爸爸給彆人看病,人家送的,說是部隊裡的兒子發新軍裝舍不得穿郵回來給家裡人,家裡人也舍不得穿,生病受了何父的恩惠,就拿出來當謝禮了。
這樣的情況不多,給何父送布的多,多是兩米的布料。
何父都交給繼母處理,前世何思為在父親的保護下,活的單純,並不在意這些,也是後來下鄉,才慢慢明白這些。
窩棚裡有了爐子後,用熱水方便了,何思為用洗臉盆裝了雪放到爐子上,雪化成水,水燒開後把毛巾扔到裡麵,趁著水熱用手指把毛巾擰出來,然後包裹住其中一隻手上,毛巾涼了再重新放到熱水裡擰出來,再次敷手上。
熱敷三次,再換另一隻手,這樣可以促進血液循環,緩解手腳凍的不適症狀。
何思為極力的保護自己,但是臉上和手上還是有些乾裂,皮膚也變得很粗糙,她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緩解,然後再用蛤蜊油抹在手和臉上。
蛤蜊油裡有油脂和凡士林,擦到皮膚上能預防凍手凍腳和滋潤皮膚的作用,所以何思為皮膚皴裂的情況不多。
和雪花膏相比,蛤蜊油很便宜,大家都買來做護膚用,小的五分錢,大的七分。
可是如今物資緊缺,想買蛤蜊油也要有票,拿著票和錢去供銷社,還要那裡有貨才行。
窩棚裡五個女職工,護膚這方麵隻有何思為一個人有這些,其他四個也不是不想,是買不到。
何思為上山之後發現這種情況後,每次擦蛤蜊油都是晚上睡前,摸黑擦在臉和手上,但是大家一同生活,彆人的臉和手都是凍裂的傷,她的情況不嚴重,落在眾人眼裡可以說是就是‘完好’的,又怎麼可能不讓人注意。
沒有人問也沒有人提,大家心知肚明不說罷了。
而男職工手凍傷裂開血口每天出血是常事,但是這種情況不隻是發生在山上,冬天的北大荒,這樣的情況是正常的,大家早就習慣了。
唐爽看到何思為熱敷,聽說可以緩解手上凍傷,立馬也學了起來。
趙永梅幾個想了想,也跟著熱敷,等做完後,凍傷的癢確實得到了緩解。
晚上,孫向紅和趙永梅兩個做為骨乾,出去和肖壽根他們碰麵,布置明天的任務。
每天的東西都要清點,趙永梅和肖壽根去放物資的地方對數,孫向紅落在後麵。
她叫住要離開的王建國,“王場長,職工們凍傷的地方,可以熱敷幾次,這樣能緩解癢的症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