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何思為頭頂前方,響起沈國平的聲音。
他淡淡的說,“給我吧,我郵出去。”
何思為把信遞給他,還不忘記提醒他,“你郵之前彆忘記問老沈他孫子叫什麼,上麵沒有寫收件人。”
沈國平看她一眼,沒說話,回過頭去。
何思為暗下想那是什麼眼神啊,怪怪的,反正說不出代表著什麼,可是就能讓人覺得怪怪的。
到十三連那邊,近一天路程,三個人下午出發,中途在一處農場場部招待所住下,已經是晚上九點多。
沈國平說,“連夜趕到十三連,也要等到天亮才能辦事,先在這裡休息,明天早起,上午九點多就能趕到。”
何思為說,“明早到確實比今晚到好,萬一打草驚蛇,那些人先動手,就搶占了先機。”
沈國平重重看她一眼,“我帶你離開,麵上說是帶你去找你們農場的人,不會有人懷疑,暗下的人就是察覺,也沒有辦法,他們如果知道李學工藏的東西在哪,就不會一直針對你。”
何思為明白,沈國平是誤會她了。
沈國平的說詞是早些休息,連夜趕路到了也辦不了事,而她說的卻是現在趕到那邊夜裡不能動手,會驚動暗下的人,兩人一前一後說的話,分開說不覺得什麼,放在一起,就會讓沈國平覺得他和她說的話不實,而她又直接戳破。
天地可鑒,何思為真沒這個意思。轉念一想,沈國平誤會也沒錯,是她太不把自己當外人,信任對方是一方麵,但是兩人畢竟也隻是認識,不是朋友,再往近了點說,也就是房東與租房的關係。
小戰士在那邊辦理好住宿,沈國平接過鑰匙,轉身遞給何思為,讓她先去招待所,說一會兒打了飯給她送過去。
坐車比走路輕鬆多,何思為並不累,但是一路上很冷,車裡也不保暖,她接過鑰匙,聽從安排,先去了住處。
北大荒的冬天取暖多靠爐子和火炕,招待所是一鋪通炕,地上是一張桌子,上麵放著暖水瓶,還有兩個掉了漆的茶缸。
何思為先提水瓶顛顛,沉沉的,有一瓶的熱水。
她用熱水燙了一下茶缸,倒出一杯熱水,再把暖水瓶裡剩下的熱水倒進洗臉盆裡,端到火炕那放到地上,還沒坐回炕上,沈國平就送吃食過來了。
鋁飯盒裡一半是菜,旁邊放了兩個三合麵的饅頭。
沈國平離開時囑咐她早點睡,明天要四點就出發。
大冬天的,在北大荒這裡,七點天才大亮,四點外麵還黑的伸手不見五指。
何思為從小就喜歡賴床,前世下鄉之後吃的苦多,縱然嫁人也沒有睡過懶覺,重生回來,也沒有這個時間。
吃過飯洗臉泡腳,穿著衣服躺在炕上,扯了被子隔著衣服蓋在身上,熱意從身下慢慢傳遍整個被窩,何思為舒服的輕歎一聲。
她想等以後恢複高考考回城裡,隻要放假什麼也不乾,睡到自然醒。
人在艱苦環境下的心態很重要,有了盼頭,第二天四點被沈國平叩門聲叫醒時,何思為猛的起來,也沒覺得起床困難,下炕穿著大衣將自己包裹好就出了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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