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立豐說,“何知青這話不對,做為乾事,要走到群眾中去,更要走在群眾前麵,拋開職位,咱們都是同誌,男同誌也該為女同誌多分擔一些。”
知道他真的品性,再聽到他虛偽的話,何思為隻覺得惡心,仍舊毫不猶豫拒絕了對方。
她將一切都放在麵上,對薑立豐的排斥也沒有掩飾,同行的人看得清楚,跟薑立豐過來的人忍不住皺眉,對何思為印象也不好起來。
這時,一直沒有開口的沈鴻文說,“丫頭,給我背吧。”
又對薑立豐說,“薑乾事是營部派來的人,不能讓你乾這麼臟的活。”
何思為舍不得讓老沈背,在與排斥薑立中兩者對比,她想也不想的說,“老沈,薑乾事覺悟高,他說的也對,作為領導應該走到群眾中,還是讓他背吧。”
說著,也不等兩人再爭來爭去的,何思為停下來,直接摘下身上的背筐,背筐很重,裡麵裝滿了凍魚凍蛤蟆,上麵放著一把斧頭。
薑立豐的衣服很新,背筐很臟,特彆是貼著身體的這邊,何思為用野草在竹筐裡墊了一層,或許是靠著身體的原因,魚身上的雪水就融化了一部分,透過野草滲了出來。
何思為知道薑立豐愛乾淨,這個年代大家還穿著補丁的衣服,襪子子補了一層又一層的時候,薑立豐的襪子沒有穿過破的,更是每天都換一雙。
可知薑家有多寵這個獨子。
何思為原本是不想搭理薑立豐,甚至看到他心胸口堵的慌,可是這人就犯賤,非要湊過來自己找虐,何思為也不客氣。
薑立豐看到臟亂又帶著些泥湯的背筐,身體僵了一下,但是他一慣會做人,並沒有讓人發現,直接將竹筐背起來,也阻攔下身邊要過來幫忙的同誌。
他背在身上還顛顛背後的竹筐,笑著問何思為,“今天過來的巧,是不是我們也有口福了?”
笑微側著臉,用一個最完美的角度對著何思為,眼裡的光也溫柔的似要溢出眼底。
何思為全視而不見,說,“營部裡來人,自然要盛情款待。”
一路上,薑立豐的話很多,何思為多是嗯啊的回複,實在躲不過了,也會說不知道或者沉默。
薑立豐被冷待,沒有惱怒,對何思為仍舊很和藹很包容。
眼睛已經能看到營地紮到的帳篷了,薑立豐話題一轉,說,“我初到這邊,聽到很多關於你的事情,聽說你家三代中醫,可惜因為周營長叔叔的事,讓你以後都不能碰中醫方麵的東西,對於一個有醫術在身的人來說,這確實很遺憾。我知道後和鄧營長也說過此事,鄧營長也覺得很可惜。”
嗬,這就是按耐不住下誘餌了?
何思為心裡鄙夷著薑立豐,色、欲上頭,不過第一次見麵,就開始利益誘惑,哪怕是改了身份,也改不掉骨子裡的輕狂。
何思為全當沒聽出來薑立豐的暗示,義正言辭的說,“周營長下命令也是為大家著想,我家三代中醫我卻沒有什麼經驗,周師傅的事在先,若再發生這樣的事,不是在醫治救人,而是在害人,我理解周營長的做法,也不怪他。”
你薑立豐說的好聽:是可惜我的醫術,想讓我在你麵前低頭讓你幫忙,我偏要把你的意思曲解了。
何思為的回答,讓在場的人也誤會成薑立豐是對周營長不滿。
這幾個人是營部裡的老人,周營長並不是不回來,隻是臨時有事回老家安葬親人,薑立豐對周營長的‘攻擊’,也讓跟來的五個人臉色變了變。
薑立豐天不怕地不怕的主,並沒有因為何思為的話深想,甚至還覺得何思為太單純,被人這樣對待,還能堅定的相信對方。
他垂下眸子,又多打量了何思為幾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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