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的老人,是位老軍人,他有他的驕傲和尊嚴,何思為有時能理解他心中的落寞,但是一切都會過去的,不是嗎?
她重新把脈,脈象還是先前一樣,這次她仔細的問了沈鴻文衄血的問題,聽到他說前天就開始了,隻是晚上流鼻血,今天發燒之後才白天開始流鼻血。
何思為認真的說,“發燒,風濕,還衄血,我現在有個猜測,你聽聽是不是這個情況?”
沈鴻文仍舊隻是嗯了一聲。
何思為說,“從你的症狀來看,你是類風濕合並敗血症,我還不敢確定,接下來如果你一直高熱不退,應該就是了。”
這次,沈鴻文沒有接話。
何思為問,“老沈,你自己是不是也有猜測了?這個病不能拖,你得住病治療。”
沈鴻文說,“先自己吃些藥試試吧。”
這是自己真的知道了。
卻還一直瞞著拖著,何思為抿抿唇,“行,那就先自己治,但是隻三天,如果三天還一直反複發熱,就得去醫院治療。”
何思為拿他沒招,最後威脅的說,“你不同意,我就給你孫子寫信。”
沈鴻文笑了,點頭答應。
何思為不敢鬆懈,她說,“那還是按先前的方法,用小柴胡湯,去掉裡麵溫燥的藥,配以青蒿、秦艽、知母等祛風化濕,和解少陽,兼清氣熱。”
何思為說時,沈鴻文認真仔細的聽著,不時的點頭,可見對何思為配的方子很認同。
何思為心裡並沒有踏實,“北柴胡多生長在向陽山坡路邊,喜歡溫暖濕潤陽光充足的地方,隻需要去向陽山坡找就行,山裡應該能找到,條黃芩用的也是根部,現在去找也沒問題,青蒿山裡多見,秦艽、肥知母、甘草,這些多是常見草藥,就是不知道山裡能不能找到,唯一缺的就是生石膏,不過能找到秦艽也一樣,多放一些。”
見她說的頭頭是道,沈鴻文說,“好,聽小何醫生的。”
被打趣是醫生,何思為難得害羞了,她說,“現在還不是呢,不過將來我一定要考上中醫大學。”
沈鴻文說,“那你要爭取工農兵大學名額,你很優秀,今年爭取,被農場推薦上去。”
何思為說,“不急,慢慢來吧。”
她一個下鄉小知青,沒有人,怎麼可能爭得過那些人,還不如等到恢複高考後,靠自己實力考。
兩人耽擱了一會兒,何思為讓他在原地休息,她去找草藥,現在草已經出來,草藥也好認,就是山太大,哪裡能找到需要的草藥並不容易。
晚上還要回營地做飯,何思為鑽進向陽的山坡,山有些陡峭,慣性的作用,一路走在坡上,要扶著樹乾,可北柴胡是在陽光充足沒有遮擋的地方,待到一片樹林不密集的地方,有幾次何思為整個身子都往山坡下滑去,還是薅住了野草,才穩住身子,手卻吃了虧,被劃出很多的血口子。
顧不上這些,何思為彎下身,在草叢或者石頭旁仔細的找著,還真找到了柴胡。
柴胡分三種,北京柴胡、百花山柴胡和北柴胡。
北柴胡基生葉披針形,長4-7厘米,寬6-8厘米,先端漸尖,基部縊縮成柄。
何思為尋找的北柴胡才甩了四片葉子,還沒有長大,更未到花開的時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