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跳快的仿佛心臟要跳出身體。
明明有風聲有雨聲,可那時她就覺得四周太靜了,靜的一點聲音也沒有。
雨還在下,兩人回到棚子裡,從剛剛到現在,也不過十多分鐘,因為雨下大了,天沒有放亮,反而比剛剛還暗了幾分。
王建國側頭往身側看了一眼,人安靜的低著頭,像做錯事的小學生,突然笑了。
他笑的突然,何思為抬頭起,詫異有看著他。
王建國長的本就好,又是發自內心的笑,臉上的笑容很舒心,一雙眼睛看著何思為,裡麵滿滿都是。
何思為被笑的心慌,扭身就要走,“我去準備早飯。”
王建國喊住她,“先彆走。”
何思為停下來,語氣聽著帶著幾分生氣,“場長笑夠了?”
王建國說笑好了,笑聲是收住了,可是眼裡臉上滿是笑意,“調你到場醫怎麼樣?”
何思為說,“不用,周營長離開時交代過,我就做職工挺好。”
王建國認真的說,“如果你擔心周營長當初下的命令,這件事好解決。現官不如現管,鄧營長那邊我去說。”
何思為也正八經的說,“我也不是客氣,是真的覺得做職工挺好的。”
安安穩穩在這邊待到78年恢複高考,她就可以離開這裡,然後去追求自己的夢想。
至於做場醫,接觸的事多,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,何思為不想將自己置身在麻煩圈裡。
王建國其實一直在觀察著小姑娘的神情,他發現有些看不懂她,所有人都想著進步,不想錯過機會,可是事情到了她這裡,她總說這樣挺好的。
就仿佛是在等什麼?
等....人?
這個推測,王建國很不喜歡。
他眯起眼睛,“思為,你知道合並代表著什麼?機會很少,現在錯過,將來想調動很麻煩。”
是,對王建國來說,隻是麻煩,並不是難。
他知道他不該逼她,可是當有了那種猜測之後,他很緊張。
這種感覺,對王建國來說,很不同尋常。
從小到大,他從未害怕過會失去什麼,主動調到北大荒,不依靠家裡,不走關係靠自己往上爬,他從不犯原則錯誤,但是在眼前的女孩子麵前,他一次次突破自己的規則,甚至為她走‘特權’。
王建國的聲音不大,但是裡麵的分量,何思為聽出來了,她看著他,也極認真的說,“王場長,我知道你是為我好,可是我覺得做職工,挺好的。”
他知道小姑娘懂事,又不喜歡麻煩人,可是這一刻,她在他麵前懂事,他竟有些氣悶,不知是氣悶她太客氣,還是氣悶她不和他說‘實話’。
王建國是大院裡長大的高乾子弟,從小到大,就沒有事不順著他心意的,隻是他從小到大也從未以身份壓過人,對誰都彬彬有禮,極少有事能真正觸到他心情。
這一刻,他心裡是陰沉的難受,但是看到小姑娘眼裡的乾淨和認真時,又有些哭笑不得,是他想多了。
怕嚇到眼前的小姑娘,他淺笑的說,“好吧,按你的想法來。”
身後響過一聲細碎聲,雖然很小,王建國還是聽到了,他回頭陰沉著臉看了一眼,又回過頭,臉上已經換上淺淺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