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春榮剛剛的事隻陳述到一半,再接著往下講,他心態也輕鬆了,從他衝動去找謝曉陽,之後晚上被關。
“我很後悔自己太衝動,如果聽聶兆有的話,就不會引出這麼多麻煩,沒幫上你反而又連累你。”
何思為這才明白他為何一直遲遲猶豫沒有開口,她說,“事情發生了,就不要去後悔,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,都要接受。”
何思為又細問他,當時聶兆有是怎麼說的。
段春榮仔細的回想一下,又慢慢的把他和聶兆有的對話說了一遍,才問,“思為,有什麼不對嗎?”
何思為說,“是不對。他又不是沒腦子,也不想想謝曉陽是我爸徒弟,我如果真想去他那,又怎麼會一年多了還沒有去?況且當初咱們在營部時,我對謝曉陽有多排斥他又不是沒在跟前,現在又找你當說客,讓你勸我,得罪我而為了你?”
怎麼可能呢。
無非是想讓謝曉陽欠他一份人情,謝曉陽又是八連副連長,這事辦成了,聶兆有在八連的日子也好過。
段春榮難為情的說,“我知道,其實他人不壞,如果沒有那些流言,他說也就說了,我也不會聽他的。”
何思為說我知道,麵條煮熟了,段春榮既然看得清,何思為也不再多說,讓他去喊大家過來盛麵條。
在連隊吃的好,卻也沒有麵條這樣精貴的細糧,何思為又煮的一大鍋,麵條放的少山藥放的多,這樣大家都可以吃飽。
飯後,何思為休息前被老沈叫到一旁說話,何思為就把段春榮出了什麼事說給他。
沈鴻文抽著旱煙袋,“這事不好辦,明天天亮後,讓他們挖個地窖,先把山藥放起來。”
何思為不明所以。
沈鴻文說,“你看看大家在牛棚生活幾年,為何一直沒有搭火炕?不是忙,而是搭了也會被破壞掉。”
何思為臉色大變,她咬緊牙,然後說,“即使是出身有問題又怎麼了?難不成非要讓人凍著才行?”
這個她還真沒注意,如果今晚不是老沈說起來,她怕是永遠也不會注意到這個問題。
轉念一想,她也就明白為什麼了。
這也太欺負人了。
沈鴻文說,“這個秋天發生蟲災,一時之間也沒有人注意咱們這邊,現在秋收也到了末尾,有些事還是提前準備好。”
何思為知道沒有說理的地方,如果以前王場長在還可以找他,現在王場長走了,何況即便是王場長沒有出頭,她也不能因為這事而把王場長扯進來。
沈鴻文雙手背在身後,說不早了早點睡,“這邊日子艱苦,你要在這邊待下去,不能改變,隻能適應。”
何思為看著老沈回屋,又獨自在門口站了一會兒,掙紮、憤憤不平的心情,慢慢平靜下來,才回了屋。
老沈說的對,選擇了,那就要承受選擇帶來的後果,改變不了,就讓自己去適應。
好在現在屋裡炕藥,挖地窖也容易。
隻是在屋裡怕是不行,還是得找個隱蔽的地方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