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茂生坐在車上,在接到何思為電話後,聽到電話那邊細微的哽咽聲,他做了一件事。
沒有等那邊說什麼,他直接掛了電話,坐車前往共青農場。
說起來,孔茂生今年三十歲,出生在王家這樣的家庭,從小他就知道什麼事該做,什麼事不該做。
今天這件事,看著很小,但他卻衝動了,對孔茂生本人來說,已經犯了大忌。
在聽到一個隻有幾麵之緣的女孩委屈後,他竟然可以拋下手裡的工作,放下身份,而趕過去。
這種讓他失控的感覺,他很不喜歡。
但是已經出來了,車又行駛了一半,此時後悔衝動已經晚了。
算,孔茂生閉上眼,是因為建國交代的事,他才會這麼....緊張。
是的,一定是這樣。
夜裡,何思為輾轉反側,下午孔茂生突然掛了電話,她以為是掉線了,在總機房裡一直等,等到那邊下班了,隻有留下值班的人,對方讓她回招待所等,直接趕人了,她才離開。
孔茂生一定是有重要事,所以才沒有打回來。
何思為從未往孔茂生不想管她的方麵去想,兩人隻接觸過幾天,但是她就是相信他的人品,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。
第二天,何思為醒來的時候,看到陌生的地方,還有些發懵,好一會兒才記起她是在場部。
場部的招待所是紅磚房,裡麵是兩排大通鋪,一個屋裡正常是睡十六個人,但是人多的時候也能擠下二十個,現在這個時候沒有什麼事,也沒有人來辦事,所以何思為一個人睡了一個屋。
沒有人過來敲門喊人,何思為心裡說不出來的失落,她暗暗盤算著,今天還沒有消息,就再等一晚,明天如果還沒有消息,她隻能給沈連長那邊發電報了。
而且還要以段春榮他們的名義發電報,隻怕是她的署名又會被扣下。
如果這樣還是沒有消息,何思為也不知道怎麼辦了。
不行。
何思為坐起來,扯掉身上的被子,再拿起貼著衣服蓋的大衣,她要去找榮場長,和他申請批條,她要送老沈去醫院。
等了這麼多天,何思為已經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。
有了打算,何思為簡單把頭發編了一下,穿上大衣去隔壁找段春榮兩個,結果兩人也剛好出門,也不用何思為敲門了。
何思為把自己的打算說了,段春榮說,“我們兩個早上商量了一下,也不能這麼等下去,合計著找榮場長要批條。”
“既然想到一塊去了,咱們現在就過去吧。”
動起來,至於結果如何,隻能儘力了。
不然這樣這樣等下去,心態也要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