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思為捏住本子,暗暗深吸一口氣,將心裡對薑化成的厭惡壓下去,“薑會計,知道了,昨天謝連長通知的。”
薑化成嗯了一聲,沒有離開,反而還走到桌旁,扯了椅子在何思為地麵坐下來。
薑化成目光和藹,就像麵對自己家的晚輩,“思為,你是個好孩子,年紀雖然小,但是很穩重又有見識。英紅從小被我和你嬸子寵著,大多數的時候就像個孩子。這次你們一起去區裡,平時在一起的時候不多,但是都在醫院,叔就麻煩你幫忙多盯著些。她做的事不對,你直接說她,我回去也告訴她,讓她聽你的,有什麼事你也幫她拿拿主意。”
何思為直接拒絕的說,“薑會計,我和薑英紅同誌同歲,兩人也不怎麼熟,你讓我給管她,這可是為難我。況且大家都去區裡學習,能有什麼事?真有事醫院裡也會聯係薑場長,您忘記您兒子是副場長了吧?要我看真沒必要擔心薑英紅同誌。”
薑化成被拒絕,沒有羞惱,和藹的說,“你這孩子,哪哪都好,就是太謙虛了。明天要去區裡報到,晚上去我家裡吃。”
何思為說,“薑會計,我已經答應去徐連長家裡吃了,不信你可以問薑英紅同誌,剛剛徐明過來時,她也在。”
主動遞了兩個橄欖枝,都被拒絕,換成任何人都會惱,何況是薑家這樣的人家。
兒子是場長,當父親的是會計,這樣的家庭在這個年代,也算是乾部家庭,多少人擠破頭想巴結呢。
隻是落在何思為身上,她做不到。
前世做不到,今生知道薑化成真實麵目更做不到。
前世她嫁進薑家,薑立豐過了新鮮感,便整日不著家,婆婆給她氣受,每每這個時候都是公公薑化成站出來。
也因此,她最重重公公,把公公真正當成親人。
可誰能想到他就是頭狼,趁一次家裡隻有兩人,對她下手,她這才發現薑公化真麵目,雖然最後沒有被薑化成得逞,她心裡氣不過,等薑立豐回來說給了他,哪知被婆婆聽到,卻被婆婆薅著頭發打,罵她不要臉勾引公公。
她挨了一頓打,有婆婆、有丈夫,還有小姑子。
那是78年,經此一事,何思為在薑家的日子越發不好過,好在那時很多知青返城,有些參加高考,何思為回了省城,之後一係列事情,她再次回到北大荒,然後女兒出事,她最後淪落街頭而早早過世。
回想自己悲慘的一生,再對上薑化成此時‘慈愛’的目光,何思為後脊梁骨一寒,被那‘慈愛的目光’背後的陰毒嚇的打了個冷戰。
薑化成的目光在小姑娘的紅唇上一掃而過,隻是輕輕一眼,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。
這樣的小姑娘,還有這似無骨的身體.....
薑化成臉上的笑容越發和藹,“好,那以後有機會去區裡,叔請你下館子。”
薑化成走了,何思為的身體久久沒有回溫,是前世她神經太大條,還是今生與前世不同,薑化成在她還沒有嫁進薑家,就已經忍不住對她有‘想法’了?
因為薑化成的事,晚上去徐家時,何思為心情都沒有好過來,強打著精神與徐嬸子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