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一刻還在擔心安工程師他們,後一刻何思為想到晚上隻有她和沈營長在窩棚裡,渾身都開始不自在。
又有些彆扭。
她重活一世,倒不覺得什麼,她是擔心沈營長覺得不妥,然後再去窩棚外麵,她一個人占著窩棚,她心裡也過意不去。
隻不過她想多了,原本好好的天,突然就落了雨滴,何思為鑽進窩棚,看到沈營長也鑽進來,剛剛困擾她的難題也化解了。
雨開始還很小,後來越下越大,樹枝搭的窩棚也防不住雨,很多地方開始漏雨,沈國平讓何思為待在裡麵彆動,他鑽了出去。
黑暗裡,伴著雨聲,何思為還不時聽到‘哢吧’的聲音,這種聲音她很熟悉,那是樹枝被掰斷的聲響。
隨後一片細碎聲在頭頂響起,先前漏雨的地方,慢慢從趟水,變成了滴水,水量減小了。
等整個窩棚漏水的地方被擋住,裡麵隻會不時的滴幾滴水,沈國平才重新鑽進來。
窩棚裡很黑,伸手不見五指,何思為說,“沈營長,你把濕衣服換下來吧,先穿我這件外套。”
五月白天雖然暖和,但是晚上還很涼,或者說這是北大荒天氣的特點,哪怕是最熱的夏天,一早一晚,都是涼的,夏天的風也不似南方悶熱,也是涼的。
所以每次出門挖菜,何思為都會裡麵套個秋衣,再套外套,熱的時候隻需要把外套脫下來就行。
此時,她就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遞了過去。
這個時候,她也沒矯情,“我裡麵穿著秋衣,你先把濕衣服換下來,脫乾水,晾一宿也差不多乾了,不然容易生病。”
這次,黑暗中沈國平才將外套接過去,細碎的聲音不多時就停止,何思為抿著唇角,心想還好黑的伸手不見五指,不然看到沈營長穿著她的大外套,還是件紅格子的,配上他那張嚴肅的臉,畫麵怎麼想怎麼滑稽。
沈國平擰乾衣服,將衣服攤開掛在了窩棚的樹枝上。
雨聲很大,隔斷了外麵一切聲音,因為下雨,身下雖然墊著乾草,卻也被流進來的雨水打濕,根本沒有坐在的地方,隻能蹲著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,何思為的兩條腿麻了,她隻能不時的動一動,一邊多支撐一會兒,然後再換另一邊。
沈國平問,“腿麻了?”
何思為嗯了一聲,“白天還好好的,怎麼就突然下起雨來了?”
沈國平說,“看來今年雨水仍舊很大,咱們水利那邊也要抓緊進程才行。”
何思為說,“應該沒問題,去年發生大水,也是冬天雪大,即便是今年雨大,也不會像去年一樣。”
活過一世,對這些何思為心裡還是有底的。
而且鬆花江大堤,一直是76年才修完。
不是一時著急,就能完成的。
黑暗裡,沈國平突然把衣服塞回到何思為手裡,說出去一下,人就鑽了出去。
這一幕發生的太快,何思為回神時,人已經鑽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