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底,明天就是國慶節了,北大荒的天已經冷了,何思為是穿著大棉出門的,在拖拉機上吹了一晚的冷風,頭凍的有些疼,躺下前她吃了一片安乃近片,才安心的睡了。
第二天醒來時,除了鼻子有些不通氣,也沒有發燒,她又翻出一片安乃近片吃了。
斜挎包不大,何思為裝了幾片安乃近,還有自己的牙具、飯盒以及茶缸,之外還有毛巾和一雙沒穿過的襪子。
這次過來,她覺得也就待上三兩天就夠用了。
她洗過臉又梳好頭,就在屋裡坐著等唐應江,她沒等多久,而且來的還不是唐應江,而是唐爽。
何思為歡喜的拉住她的手,“你大哥告訴你的?”
唐爽說,“他真是的,大老遠把你折騰來,不過來了也好,自打分開後咱們倆就一直沒見過麵,這次你在這邊多待幾天。”
說話時,她就高興的拉著何思為往外走,“走,去我家住,在廠子我大哥告訴我你來了,我就讓他告訴齊培慶這幾天住廠子宿舍,先彆回家。”
何思為見她精神頭不錯,小聲說,“來時從你哥那聽說你很不好,害的我一路都在擔心。”
唐爽說,“就是那天暈倒我大哥嚇到了,其實沒他說的那麼嚴重。”
何思為看了眼她的臉,與分開時相比,已經瘦的有些脫相了。
走出招待所,兩人順著農場的大道往北邊走,途中路過建造廠,唐爽指給何思為看。
“這是我平時上班的地方,我住的地方在農場最後麵,走路要二十多分鐘,雖然偏僻了些,但是地方大,還有一個菜園子,自己多種些菜,冬天的菜也能帶出來。”
正是上班的時間,一路從招待所走到唐爽家,路上沒有碰到人,整個農場都安安靜靜的。
北大荒已經是秋天了,又下過兩場雪,看不到綠色,隻有白楊樹上,還掛著一些黃色的樹葉沒有落下來。
唐爽家確實住的很偏,是農場的邊緣了,再往北走就是一大片莊稼了。
農場前麵蓋的房子多是連排紅磚房,唐爽家住的是三間土房,從菜園子中間鋪了一條小路直通到家門口。
路上,唐爽沒有多提自己的事,反而關心的問何思為,何思為把她這些日子的事說了。
唐爽聽了之後感慨的說,“我大哥還一直擔心我,和你的事比起來,我的這點事哪還算事啊。”
何思為說,“人活一輩子,哪那麼容易啊。永遠不要提前焦慮,更不要焦慮當前發生在你身上的事,生活無非就是見招拆招。”
唐爽拉開柵欄門,讓到一旁,何思為進去後,她才跟上,回身又將門帶上,一邊說,“和你在一起時,看到你處事風格,什麼事都看的開,可真回到自己身上,我也勸過自己,卻怎麼都勸不開。”
何思為說,“那怎麼辦?你一直這樣消沉不在乎自己的身體,下半生就這麼過了?”
兩人進了屋,三間的屋子,東西屋住人,中間做了廚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