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向紅邊哭邊說,像受了極大委屈,說到聶兆有想非理她,她是怎麼反抗的,又怎麼挨打的,在被綁架的這幾天她是怎麼挺過來的,最後又趁著聶兆有放鬆警惕,拿著木棍將人砸暈,然後跑了幾天才找回來的。
她說話期間,沒有人打斷她,孫向紅說到最後越哭越傷心,身子一晃又倒回擔架上。
婦女主任代娟芬夫妻、兩個連長、一個隊醫,外加呂一玲這個倉庫管理員,加在一起有六個人,沒有人上前扶她。
孫向紅抽泣了幾聲,“看到連隊時,我還以為自己是死前做的夢,我一直以為自己回不來了。”
高作鵬見她最後幾句話,反複都在說這個,也知道她情況說的差不多了,這才開口問她,“你將聶兆有打暈之後,一個人走了幾天回到連隊的?”
孫向紅搖頭,“我分不清方向,後來又下雪,隻知道走了一天一宿後,頭暈暈沉沉的,也不記得自己走了多久,隻知道一直在走。”
這可就難辦了。
她沒有意識,那去哪找被打暈的聶兆有?
而且這樣的天,在外麵待幾個小時就可能凍死。
孫向紅又說她走了幾天,那聶兆有隻怕是凶多吉少了。
高作鵬心裡有些煩,他不懂彆的連隊每天沒什麼事,怎麼就他們八連,動不動就鬨騰點事出來。
先是兩個人失蹤,他被場裡訓,一邊忙著交公糧,一邊還要找人,因為人找不到,還要被訓,就沒有人做連長做的像他這麼孫子的。
高作鵬心裡憋著火,語氣也帶著不快,“情況知道了,具體怎麼辦,要等場裡通知,你和聶兆有失蹤的事情不是小事,已經上報到區裡,現在場裡也要向區裡做彙報,特彆是你說的這種情況。”
之後,敷衍的說了幾句讓孫向紅先休息,高作鵬叫上解海貴,兩人往外走,他同時交代,“你喊兩個男職工過來,把人抬到醫務室那邊。”
解海貴應著,辦公室的門帶上,隔了外麵吹進來的冷風,也隔絕了兩人的說話聲。
代娟芬最擔心的是呂一玲,兩人平時關係也好,她走到呂一玲身旁,牽起她的手,溫聲的說,“咱們先回去吧。”
她走了一步,發現被拉了一下,回頭看到呂一玲站在原地沒有動,代娟芬見她呆呆的盯著孫向紅看,心疼的說,“一玲,先回去,回去姐和你細說。”
呂一玲收回目光,看著代娟芬,“娟芬姐,我不走,我還有話要問孫向紅。”
代娟芬張張嘴,想說聶兆有現在可能死了,那事實真相是什麼就全靠孫向紅一張嘴,她說是白的就是白的,紅的她也能說出黑的,這事怎麼斷論吧?
可是這個時候,看看呂一玲失魂落魄的樣子,再多的道理,她怕是也聽不進去。
代娟芬終是閉了嘴。
王桂珍看著王桂珍的方向,感覺衣角被拉了一下,她低頭發現是孫向紅,再對上孫向紅的目光,孫向紅什麼都沒有說,隻是深深看她一眼。
王桂珍:......她懂孫向紅要讓她乾什麼。
她咬緊牙,不敢違背孫向紅的要挾,隻能硬著頭皮站出來。
她勸呂一玲,“呂姐,你心裡難受,我們都知道,你現在要保重身體,這樣才能打起精神來,找到聶兆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