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太大,門開的大點,會被風帶著猛的敞開,所以大家有了經驗,都是打開個小縫,裡外麵外的人,都會一起把著門,人擠進來之後,再從裡麵掛上門繩。
呂一玲的聲音夾著風傳了進來,“何思為,是我,呂一玲。”
何思為將門推開的大了一點,呂一玲擠了進來,門帶上,隔斷了外麵的風聲和寒意。
屋裡很黑,何思為讓她等等,將蠟燭翻出來,點了之後,屋裡亮了。
何思為讓她坐。
呂一玲坐到炕上,蠟燭就在兩人中間的炕沿邊上。
呂一玲繃著臉,把孫向紅剛剛說的話,聲音平靜的對何思為陳述了一遍。
呂一玲說完了,她抬起頭看著何思為,“何思為,聶兆有怕是不在了。”
蠟燭的光微微晃動,忽明忽暗的光打在呂一玲臉上,讓她的神情晦暗不明。
何思為不關心聶兆有,也沒覺得呂一玲在聶兆有出事後找到她,就是把她當成朋友,無非是覺得在她這裡能討到一些消息。
所以呂一玲說著,何思為就聽著,至於心裡對這些事情的看法,她沒有說。
呂一玲似乎也不在乎何思為給不給意見,更像想找一個傾訴者。
這晚呂一玲找到何思為之後,接下來好幾天,雪都沒有停,至於孫向紅那邊的消息,因為風大,何思為沒有出門,都是段春榮過來送飯時,帶來的。
比如孫向紅的臉脫了一層皮,手指有幾根也掉了皮,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。
比如呂一玲沒有再去過醫務室,呂家人都沒有出來過,唯一的變化就是不再尋找聶兆有了。
大雪天,連隊裡的職工都貓在家裡,沒有人出門,多是在家裡搓麻繩。
直到進入十二月,刮了半個月的煙炮停了,四天後場部那邊的卡車來了連隊。
能通車了,說明路上的積雪挖了,路通了。
何思為聽到外麵有說話聲,也穿好大衣去了連隊。
她想打聽一下,王場長那邊有沒有消息。
連隊聚集了很多人,沉寂了半個多月的連隊,又活了起來,說話聲談笑聲很熱鬨。
何思為剛到,就見呂一玲在人群裡對她招手,何思為遲疑了一下,走過去。
呂一玲也往前迎了一步,兩人碰麵後,呂一玲小聲說,“場部派司機過來要接孫向紅和我過去,我和連裡申請,讓你陪我一起去,行嗎?”
何思為心微微跳了一下,麵上稍作遲疑,才點頭。
呂一玲見何思為同意,就說,“那你等等,我現在去說。”
呂一玲繞開人群,往辦公室去。
司機知道的消息不多,到場部那邊打聽消息也容易。
呂一玲很快就回來,她叫上何思為,兩人邊走邊說,“連長同意了,咱們先回去收拾東西,立馬到連隊集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