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思為躺下之後,屋裡終於安靜了。
這樣一來,外麵的亂的北風聲,也顯得大了起來。
大半夜起風,每當這種時候,都會刮煙炮,風夾著雪刮在臉上像刀割肉一般的痛,這個時候大家隻能在屋裡貓著。
所以說北方人總習慣說一到冬天就貓冬,也不是沒有原因的。
今天高連長剛提了讓王桂珍組織每天都開會,晚上就變了天,這樣明晚上不用去‘檢舉’彆的職工幫對方提高,又躲過了一天。
何思為想到這,隻覺得躺在被窩裡更舒服了。
她一會兒想想在老家的何楓,也不知道怎麼樣了,快到年關了,她一直也沒有收到家裡來的信,她倒也不擔心,弟弟真有事,邵阿姨一定會讓趙正遠給她來電報或者來信。
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。
這事不用擔心了,她又想起她埋在山上的書,之前想拜托老沈的孫子,結果竟然是沈營長,後來在家屬院裡出事,一直拖到冬天,土都凍了,要想刨出來也隻能等明年了。
最後,何思為又想到了爸爸,爸爸的死到底是誰在害他,又出了什麼事?為什麼後來還有人因為爸爸的事要傷害她呢?
沈營長說一直讓人盯著,但是卻一點消息也沒有,何思為有時也在想,是不是她不回去,背後的人就不動手,而有什麼關鍵的地方與她有關?
腦子亂亂的,不知不覺中眼皮越來越沉,何思為迷糊中要睡了,似聽到有人喊她,聲音仿佛從深淵裡傳出來的。
何思為猛的睜開眼睛,才發現她剛剛是睡著了,剛覺得做夢,就聽到身側孫向紅喊她。
“何思為,你睡了嗎?”
睡意一瞬間被趕走。
何思為清醒了,她平躺著沒有動,想看看孫向紅想乾什麼。
等了大約兩三秒鐘,就聽孫向紅說,“我知道你沒有睡,我想和你說說今天晚上開會的事,高連長拉仇恨,想讓連裡所有人都怨恨你,這些事我不用說你也看得出來。回來的路上,王桂珍也在和我說這事,她也很為難,工作指派給她,做著吃力不討好的活,說起來你們倆都一樣,是這次的受害者。”
孫向紅停頓了一下,黑暗裡沒有回應。
她就繼續說,“思為,高連長處處 為難你,如果一直這樣下去,你在連裡的日子怎麼過?真要處處受他打壓嗎?就沒有想過起來反抗嗎?其實隻要你想,高連長他不敢這樣對你。”
“以前你和王桂珍也挺好的,咱們三個又是柈子農場出來的,感情不比旁人,如果咱們三個聯手,在連裡就沒有人敢欺負咱們三個。”
特彆是她和王桂珍又都是念過工農大學的人,是區裡重點培養的人骨乾。
加上何思為又有沈營長做靠山、孔區長依靠,她們三個聯手,可想而知會活的有多輕鬆。
說了這麼多,孫向紅將心裡的想法也說出來了,她說,“思為,你可以慢慢考慮,咱們三個之間沒有什麼大的恩怨,不用鬨的像現在這麼疏遠吧?”
原本,孫向紅已經不指望聽到何思為的回應了,結果她剛說完,就聽到何思為問她,“你中的毒怎麼樣了?”
開始,孫向紅因為何思為回應而愣住,待反應過來她問的是毒藥的事,臉色驟然大變。
她深吸口氣,才說,“沒什麼事,醫院說查不出是什麼藥,不過看我現在的情況沒什麼事,就讓我回來休息,有情況隨時去場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