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怕沈國平再說話,蔣秋扭頭衝出帳篷,平日裡沉穩的臉上滿是慌亂。
帳篷裡,沈國平抿抿唇,沉默了一會兒,拿起筆繼續看文件。
許是心事太多,許是突來的大雨,蔣秋淋了一場雨後,就病倒了,人燒的厲害,大晚上的喘的氣很粗,還是何思為第一個發現的,她喊起王桂珍,讓她去找苗醫生,她則給蔣秋穿衣服。
天氣暖和了,所以隻需要穿上外套就行,何思為給蔣秋套外衣的時候,也沒注意,等給蔣秋穿好衣服放好,才發現炕上有一封信,何思為隻愣了一下,然後拿起信,又塞回蔣秋的兜裡。
手在收回來時,卻被蔣秋抓住了。
何思為抬頭,發現蔣秋不知什麼時候醒了,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看。
何思為回視她,然後發現蔣秋神色有些不對,目光太直,一動不動。
這時,就聽蔣秋說,“何思為,你走吧,算我求求你了,隻要你走了,我和國平的生活才能平靜,你讓國平很苦惱,因為你他插手地方的事,被人捅出去他這輩子就完了。你真為他好,就離開這裡吧。”
何思為抿上唇。
沒有說話,等著蔣秋接著說。
但是蔣秋隻說了這一句,就閉上了眼睛,剛剛的一切似隻是她的錯覺。
可是何思為知道不是錯覺,蔣秋握著她胳膊上的手還沒有拿開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,直到王桂珍帶著苗醫生過來,給蔣生打了肌肉的退熱針,屋子裡才安靜下來。
已經是深夜了,蔣秋的燒還沒有退,王桂珍和何思為就隔著蔣秋默默的坐著。
王桂珍問,“要不要通知沈營長?”
何思為稍作思考,說,“我守著,你去通知一聲吧。”
營地在靠河的那邊,走路過去要二十分鐘,下半夜最黑的時候,王桂珍自己不敢去,她沒接話。
何思為懂了,她說,“那你守著,我去。”
王桂珍說,“你彆忘記帶手電筒。”
這時顯得你會關心人了。
何思為沒回她,不過出門時,還是把自己的手電筒翻了出來,打開後一路往河堤那邊走。
一路上,腦子也在想剛剛蔣秋說的話。
那樣的話
,不像是糊話,應該是蔣秋借這次機會說給她聽的。
蔣秋知道隻要她心軟,她又不想給沈營長添麻煩,一定會想辦法離開。
何思為苦笑。
前世她的命就不好,有時她會相信定數,今生不知道能不能擺脫,總不能還牽連彆人。
當下,何思為做了一個決定,整個人也輕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