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院子裡,段春榮剛剛已經把屋子都打量一遍,才又坐下來仔細的打量著何思為。
何思為正給他倒熱水,見他盯著自己看,瞪了他一眼,“看什麼?不認識了?”
然後又問,“你之前說調到新單位,是調首都來了?”
段春榮接過茶缸,捧在手上,“是啊,調這邊來了,想安頓好了直接過來看你,就沒告訴你。”
何思為說,“確實挺驚喜的。”
段春榮說,“我現在在交通運輸局工作,你猜我看到了誰?”
何思為說,“以前一起下過鄉的知青?”
除了這些,何思為也猜不到旁的。
段春榮說不是,“你再用力的猜。”
何思為笑意的看著他,“那我真猜不到了,除了知青還能有誰啊?”
段春榮說,“你最尊敬的人。”
何思為是越聽越糊塗,但是看他又不似開玩笑,也認真的思考起來,她尊敬的人裡有誰,在北大荒的那幾年。
如果說她一直念掛的人,有兩個,她不確定的問,“是姓王嗎?”
王建國在外麵執行任務,孔區長說他來信了,那代表著是要回來了,會是他嗎?
段春榮搖頭說不是,看她的目光透著幾分打量,似想問什麼,卻最終也沒有問。
何思為說,“是周場長嗎?”
第二次問,何思為更不確定了。
段春榮笑笑,“猜對了,他現在是我上級,在交通局做主任,看到他的時候我也很驚訝。”
何思為激動的問,“周場長還好嗎?他是離開北大荒之後就調到這邊來的嗎?難怪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消息,他已經到首都來了。”
段春榮看著她高興,他眼裡也蕩著笑,“你彆急啊,一下子問這麼多,我怎麼能記得住。再說周場長在這邊,你不想看看他嗎?”
何思為沒有猶豫的說,“當然得看。”
段春榮說,“這不就對了,所以彆急啊,周場長比早調過來半個月,聽說之前一直在休息了,我也問過他這些年去哪了,他說送周師傅回老家後,便一直在老家裡休假,後來農場那邊合並,他便也沒有再回來。”
何思為聽了感慨不已,“周場長結婚了嗎?”
“沒有,還是一個人,我調到這邊後,他沒事就找我陪他喝酒,我現在比原來都胖了五斤了。”
何思為看他兩眼,“沒胖啊,我看還瘦呢,再長點肉才行。”
段春榮說,“彆說我,你現在怎麼瘦成這樣?聽說你把房子賣了,錢也給你弟弟了?真蠢,他、媽活著,你給他錢乾什麼?最後還不是進你後媽兜裡了。”
何思為說,“給了就消停了,就算買斷我和他的姐弟情誼了。”
段春榮聽了這話,沒有再說她,他從兜裡掏出一個信封,放到桌子上,“這些錢是我自己的,你先用著,以後要還我的,裡麵我也寫了欠條的。”
突來的舉動,何思為微愣,隨之而來的是滿心的酸澀。
段春榮說,“得,你彆和我掉眼淚啊,這可不像你,誰沒有手緊的時候,可是你看看你,現在有一個大房子啊。”